和前夫離婚的時候，他讓我在錢和繼女中做選擇。 我選了錢。 七歲的她沒哭沒鬧，只靜靜看著我離開。 後來我再婚生子，⽣活歸于平淡。 二十五年后，兒⼦談了個⼥友，說要帶回家給我看看。

十六歲那年，我在海邊撿到一個半死的書生。 一口一口粥米，將他從鬼門關喂回人間。 我養著他，護著他。 為他跳進深海，不知疲倦地撈珠。 村里趙大娘笑我。 「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書生哪值得你如此？」 「你掏心掏肺供著，小心將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搖搖頭，甘之如始。 我有私心的。 我想有個家。 想與他好好過日子。 我掏空整片海，將最大的珍珠捧給他。 換來的，卻是他當著眾人的冷與嫌惡。 「采珠女身份卑微低賤，如何能在仕途上助我護我？」 「你若聽話，將來我位極人臣，便許你一個妾室之位。 我握住那顆本應是定情之物的珍珠冷笑。 妾室之位我不要。 他？ 我也不要了。

中了一千萬后。 我瞞著所有人買了套房，想給欠債的父⺟一個驚喜。 就在我收拾好屋⼦，準備去接他們來的時候。 剛打開門，弟弟和中介從對面⻔⾛出來。 弟弟先是⼀愣，隨后眼睛猛地亮起來。 興奮道： 「姐！爸媽也給你在這買了套房？」

租了三年的房子，房東不肯續租。 我只好到處找房子搬家。 閨蜜看見房東掛在租房網站的信息，忿忿道： 「你這房東簡直有病！」 「你肯加租金，房子也保持得干干凈凈。」 「也不知道他干嘛⾮要租給別⼈。」 她撥了上面的電話想要戲弄房東。 可電話接通，我倆都愣住了。 因為對面傳來了我男朋友的聲音。

阿娘和離那天，抱著我揭了侯府的告示。 侯府要選一位續弦夫人，也是給小世⼦尋一位后⺟。 侯府門口站著一群⻘春正好，貌美如花的姐姐們，等著被⽼夫⼈相看，進府過好日⼦。 哥哥和爹爹笑阿娘癡心妄想： 「阿娘大齡再嫁也不知羞，還帶著妹妹這個拖油瓶。」 「桑枝，你當侯府娶妻是村口買人？續弦和后娘哪個是好做的？」 我知道是我拖累了阿娘再嫁，哭得上⽓不接下⽓： 「阿、阿娘，陶陶是拖油瓶，你別管陶陶了。」 阿娘蹲下身子，輕輕為我擦去眼淚，認真哄我： 「陶陶不是拖油瓶，陶陶是阿娘最珍貴的寶⻉呀。」 侯府管事鄧嬤嬤執著名冊，傲慢地抬起下巴，銳利的眼睛冷冷地掃過一群惶恐安靜的姐姐們，忽然瞧見給我擦眼淚，溫聲細語的阿娘，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給她也記下罷，倒有點當娘的樣⼦。」

和顧晏之結婚的第六年，他遞給我一紙離婚協議書。 錢給我，孩子也給我，他只要一個清白的自由之身。 說實話，我沒有理由拒絕他。 一個連錢都不在乎了的人，我怎麼能奢望他還愛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