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太懂她話里的意思，只能報以傻笑。

我笑著幫她刮土豆，生火，做飯，可我又把火給燒沒了。

「火呢？」

少年從灶臺后面探出一個腦袋來問我。

17.

我仿佛又看見了李聿。

他好像成熟了不少，下巴青茬若隱若現，人也黑了不少。

從前總是慵懶迷離的雙眸，此刻噙滿了風霜。

「火被我給燒沒了？」我喃喃開口。

「哈哈哈……」他的笑聲不絕于耳。

我順手摸了一把鍋灰蹭他臉上。

被他下巴上的胡子給渣了回來，觸感很真實。

這不是幻覺？

難道又做夢了！

離開李聿后，我經常在夢里看見他。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在夢里跟他打架，可我打不過他，因為他身邊總有富婆幫忙。

我形單影只，總是吃虧的一方，時常被他揍得哭著醒過來。

此刻，我看著灶前的李聿，心里暗暗高興。

可算是讓我碰見落單的他了。

順手抄起一旁的吹火筒，對著他就是一頓狂揍。

一邊揍一邊罵：「姓李的，總算能讓我揍你一回了，看我今天不揍死你，死騙子，我打死你這個死騙子……」

奇怪的是，這一次，李聿沒有還手，反而一把將我抱住了。

「江笙，江笙，江笙……」

他不停喚著我的名字。

眼中還有淚。

我有些不明所以，難道這連夢都不算？

下意識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很痛，痛得我眼前一陣模糊。

是真的，我帶著小豆丁回到向家坪，遇到了在這里的李聿。

「好巧，你也回來探親嗎？抱歉啊，我剛剛以為遇著哪個負心漢了，下手重了點……不好意思呀……」

我伸手打了一個招呼，盡量讓自己語氣自然。

「探親？是什麼親讓我一探就是三年？」他反問，又自嘲地笑笑。

「江笙，你可真狠啊，說走就走，一走就是三年，真狠啊！」

我狠？

是誰騙我自己是個窮學生的，騙吃騙喝，最后還把我肚子騙大了？

我不走？難道留下來看他和他門當戶對的未婚妻結婚，然后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我傻呀！

我不傻，我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李聿，你放開我哈，男女授受不親。」

他吃痛，卻并沒有放開我的意思。

「我們兩個早就不清不楚了。」

「你這樣就不怕你老婆誤會？」

「你會誤會嗎？」

簡直無法溝通！

「媽咪，我回來了。」

正爭執間，小豆丁一臉興奮地出現在門口。

他小臉蛋臟臟的，手里握著一把五顏六色的野花。

看到屋內一幕時，表情驟然一變：「你是誰，不準欺負我媽咪！」

說罷，幾步跑過來拾起地上的吹火筒，對著李聿就是一頓戳。

李聿呆了。

他看看小豆丁，又看看我：「姜笙，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大個兒子的？」

「關你屁事！」

我抱著小豆丁就要走。

走得太急，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麼東西，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李聿伸手拉我，被我反手一把扯住了衣服。

我們三人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疊起了羅漢。

李聿墊底，然后是我，再是小豆丁……

「叮……」

腦海里突然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觸發第三項任務，攻略眼前的男士，并成功將他出手，將獲得更加豐厚的獎勵。」

第三項任務？

又是李聿？

我……

18.

系統，你還不如來道閃電直接把我劈死算了！

「發生什麼事了？阿聿，飯做好了嗎？」阿婆聽到動靜，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過來了。

我們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馬上就開始做。」李聿說完，卷起袖子開始切菜，并用眼神示意我生火。

我看他切的是土豆絲，勉為其難地坐到了灶前。

我在向家坪遇到了在這里等了三年的李聿，他說沒有什麼未婚妻，他也不會結婚，他一直在等我。

盡管我把他賣給了白氏母女。

我忙著吃他炒的酸辣土豆絲，是夢中的味道。

又酸又辣，嗆得我眼淚直流。

他卻笑得歡暢。

「江笙，你還跟以前一樣笨，既怕辣又偏愛吃辣。」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卻得寸進尺。

「你就是個矛盾體，一邊把我賣了，一邊又悄悄生下了小豆丁。」

「跟你有什麼關系？」

他笑得越發開心了，往小豆丁身旁一站：「你覺得我跟他沒有關系？」

兩人站在一起，一大一小，活脫脫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我咬碎一口銀牙，說也說不過，只好以暴制暴，起身跟他打了起來。

小豆丁趕緊跑來幫我的忙，李聿被我們追得滿院子跑，阿婆則在一旁咯咯笑。

小豆丁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爸爸很是驚奇，常常拉著他問東問西，很快便打成了一片。

我在心里盤算著要怎麼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再次將他出手？

直到小豆丁爬上了阿婆家的閣樓。

阿婆家的閣樓就建在院子對面，聽說以前是李聿學習的地方，只是現在年久失修，成了危樓，很少有人上去。

小豆丁調皮，幾乎翻遍了阿婆家所有的房間，竟然連閣樓也不放過。

「小豆丁，你窩在原地不要動，媽咪馬上來接你！」

我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閣樓上的樣子，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邊叮囑，一邊順著木質樓梯往上爬。

閣樓又老又舊，每踩上一步都傳來嘎吱作響的聲音，好像下一秒就會塌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