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得意地朝著沈辭舊揚了揚眉毛,聽聽這名聲,我厲害吧。
黃毛難以置信,咬牙一下,竟然撲通一下給我跪了:「師父!我也想武功,你收了我吧!」
我還走神兒呢,沈辭舊忽然一把推開我。
我瞪著他,干嘛!恩將仇報啊!
沈辭舊慢吞吞地講了一句:「折壽!」
我帶著他回家,路上笑得肚子疼,「呦呦呦,你中國話都說不清幾句,居然還懂折壽呢。」
沈辭舊看了我一眼,我總覺得他在鄙視我,但我沒證據。
「喂。」我撞了撞他的肩膀小聲說,「給我買個冰棍吧。」
沈辭舊立刻搖頭。
誰能想到,忠義巷大姐大的錢包,比臉還干凈。
我爺爺這個摳門,一個月就給我一百塊錢。
他還說什麼,我一天到晚不是在訓練就是在學校,要錢干嘛。
「不給算了,我去找鐘年。」我把包丟給他,「你先回去給我爺爺說,我在鐘年家住一晚。」
結果我還沒走,沈辭舊就拉住了我。
他給我買了一根冰棍,低眉順眼地說:「爺爺,讓我接你。」
我跟沈辭舊的孽緣,就從那一根冰棍開始。
后來鐘年知道了,特意請沈辭舊吃了哈根達斯。
可惜,沈辭舊根本不喜歡吃,嘿嘿,全讓我吃了。
后來我每次買哈根達斯,沈辭舊都不讓,他說最討厭這個冰淇淋。
哼,現在分手了,我要買一冰箱的哈根達斯,吃個爽。
04
跟沈辭舊分手分得非常平靜。
他來家里收拾東西,我劈著叉在客廳吃冰淇淋。
沈辭舊的東西收拾得很有快,很有條理。
他看著我堆積在一起的冰淇淋盒子,嘆了口氣說道:「別吃了,你生理期快到了,要肚子疼的。
」
我捏扁了手里的盒子,不耐煩地說道:「分手了還管我,沈辭舊你是什麼圣父嗎?實在同情心泛濫,就到路邊撒錢去。」
他不再說話,司機把東西全搬走了。
沈辭舊站在門口,黑潤潤的眼睛看著我,輕輕問我:「小新,要說再見嗎?」
我朝他微微一笑,禮貌地說道:「前男友,希望再也不見。」
他飛快地垂下眼簾,似乎不想再多看我一眼,關上門走了。
沈辭舊這個人,連離別的關門聲都這麼溫柔,仿佛怕驚擾到誰。
我脫力地躺在地板上,閉上了眼睛。
很多回憶像是破碎的電影畫面,在我腦海里飛快地閃現。ӳż
「你叫沈辭舊?好巧啊,我叫楚迎新,哈哈哈,咱們豈不是可以組個相聲組合叫『辭舊迎新』。」
那年,他十五歲,是少言寡語沉默內斂的小海歸。
而我大大咧咧,跟他做著自我介紹,只是換來他沉默的凝視。
后來我才知道,我跟沈辭舊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爺爺跟他爺爺是好友,兩個老家伙通了電話,一拍腦門。
一個取名「辭舊,一個取名「迎新」。
原來,我跟沈辭舊的緣分,從我們出生的時候就牽扯在了一起。
「不要叫我小新!真的好像蠟筆小新呀,叫楚楚多好,聽起來就溫柔。」
我在訓練館舞刀,來參觀的小朋友為我鼓掌。
沈辭舊笑起來,點頭說道:「好的小新,往后叫你楚楚。」
那年,他十七歲,只要沒訓練我都會騎著自行車帶他上下學。
我第一次見他笑,像是春雨后的一抹嫩綠,將整個春天點亮。
……
分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在地板上躺到天黑,翻身看了下手機。
沈辭舊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阿姨不用辭退,我會按時付她費用。車子你盡量不要開,出入打車。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會把林叔給你。小新,就算我們分手了,你遇到事情都可以聯系我。如果我沒及時回復,就發消息給李秘書。」yz
「小新,再見。」
我面無表情地看完,又去刷朋友圈。
前幾天林沐雪加我,而她就在昨天發了條朋友圈。
「舊友重逢,喜不自禁。」
配了一張照片,清瘦有力的一只手,抬起來接著空中墜落的銀杏葉。
我想起曾經跟沈辭舊說過:「韓劇里總是喜歡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設定,據說在秋天穿過銀杏林,抬手就能捏住銀杏葉,可以實現當時所想。」
沈辭舊當時認真想了想說道:「小新,論文的英語文獻,我可以幫你翻譯。」
我惱羞成怒,把他按在沙發上胡作非為。
他喘息著,眼睛微微濕潤,輕輕地抓著我散落在他胸口的頭發。
沈辭舊虔誠地親吻我的脖頸,剎那的停留,重新定義了我對溫柔的注釋。
沒辦法再見,也沒辦法繼續面對你啊。
沈辭舊,因為我還愛著你。
我怔怔地坐了一會兒,刪掉了沈辭舊的微信。
凌晨兩點睡不著,我干脆翻出家里的籃球。
下了樓,秋葉的風帶著落葉打著旋兒。
我閉上眼睛,抬起手,準確地捏住了一片落葉。
我聽到有人踩著落葉走過來,死死地咬住了牙關,不讓自己的淚落下來。
沈辭舊,沈辭舊,如果真的是你,那我就原諒你心里還在留戀林沐雪。
我睜開眼睛。
眼前的人穿著黑色的連帽衫,相貌瀟灑。
他手里捏著兩根棒棒糖,朝我晃了晃。
「小朋友,長大了,還吃糖嗎?」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朝著我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眼睛里全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