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對方是怎麼樣掙扎、抗拒、難過,最終屈服,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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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主動詢問刑陵:「最近沒有晚宴嗎?賀柏也會參加的那種。」
刑陵饒有興趣地看了我半晌,然后承諾:「有,今晚我就辦一場。」
晚上我穿著一件大露背晚禮服,而刑陵虛扶著我的腰出場。
刑陵笑得春風得意,好像他今天結婚一樣。
有人問他:「刑總遇見什麼好事了?面帶紅光啊!」
刑陵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好事,當然是好事。仇人不好的時候,我就特別好。」
賀柏在角落里坐了好一會兒。
我本以為他今天不會再過來找我了。
可當刑陵為我擦掉唇角奶油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
賀柏大步走了過來,帶著凌厲的寒氣。
他表情越難看,刑陵笑得越開心。
賀柏奪過我手中的酒杯,不由分說地牽起我的手:「回家。」
我掙脫開他的手,問他:「賀柏,你以什麼身份來說這句話?」
而刑陵牽過我的手,挑釁地看著賀柏:「我的女伴,當然是我來送。」
賀柏微垂眼眸,用纖長的睫毛掩蓋著眼中情緒,是我沒見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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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會發瘋,甚至隱隱在期待他失控的樣子。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他精心打造的金絲籠里。
他早已為我換上了華麗的衣裙,我戴著繁復的頭飾,就連妝容都是美麗而破碎的。
我平靜地坐在白色絨毛地毯上,抬頭望他:
「這就是你所期盼的?」
他緊緊抱著我,心臟跳得很劇烈:
「是,只有在這里,我才覺得你只屬于我。」
我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倉惶的樣子。
曾經我害怕他,因為那個時候在我眼里他是一個上位者。
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可以被影響、被折服的普通人。
于是我毫不留情地挑釁他:
「賀柏,你只敢把我鎖在金絲籠里。уƵ
「是害怕我遇見更好的人,還是害怕我見過外面的世界之后就不會再滿足于你的小籠子?
「你究竟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還是內心自卑懦弱的膽小鬼?
他慌亂地吻著我,想要堵住我的話。
我微微避開,卻又被他強硬地掐住了下巴。
那力度有些大,我眼尾微微泛紅:「賀柏,我不喜歡這樣。」
他的吻細密地落下來,只說:「你會喜歡的。」
我不再言語,只無聲地抗拒,偶爾被弄疼了會不受控制地流下淚來。
我靜靜看著他失控的模樣,竟然不再感覺懼怕。
我躺在他身下,卻似乎在俯視著他。
他吻去我滴落的眼淚,他漸漸停下動作,聲音帶著懇求和失落:
「你為什麼不看我?又為什麼不回應我?
「為什麼你什麼也不說,我卻好像聽見了金絲雀的啼叫,每一聲都喊得我心口在疼?」
他牽起我的手放在胸口:
「當你在別人懷里的時候,這里,空落落的。」
興奮感和征服欲席卷了我。
我躺著仰望他,卻如同小陰謀得逞一般笑得肆意:
「你愛上我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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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他否認著,動作卻輕柔了很多,他輕輕摸著我的頭發,如同撫摸著一個易碎的夢。
「我只是不習慣失敗,你的拒絕讓我無法釋懷。
「即使你漂亮聰明,并沒有我想象得那樣脆弱。
「但是我不愛你。
」
我又問他:「你想我永遠和你在一起嗎?」
「想。」
我:「如果我想要的價碼,是你的全部身家,你愿意嗎?」
「……」
我是貪婪且卑劣的小人物,他教會了我征服欲,現在我貪婪地想要更多。
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很認真地回答我:
「你比兩年前貪婪了很多。Ⴘȥ
「不過很遺憾的是,聽到你問出這樣的問題,我的心里竟然是愿意的。」
他說他不愛我,但是作為一個習慣用金錢思考問題的人,他卻愿意把全部身家都給我。
真是口是心非啊。
我抱著他笑得有些開懷。
我看著他問:
「賀柏,我們的開始或許是錯誤的。
「所以你愿意重新開始嗎?」
以平等的姿態,甚至讓你低下高貴頭顱的姿態——
來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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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愛是笨拙的,就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一樣笨拙。
當我克服了恐懼,以平常姿態去看他的時候,他也在學會用平等姿態去看我。
他逐漸學會夸贊我:「你穿職業裝的樣子很好看,那句話我沒有說完,你工作的樣子也是。」
他在肯定我的價值,除了做金絲雀外被他欣賞的價值。
而在我眼里,曾經他的樣子高大、威嚴、不可反抗,可現在我才知道他也有知識盲區。
他的父母和環境灌輸給他的「金錢至上原則」和「價值衡量準則」,在此刻失效了。
可他依舊博學、堅韌且執著,即使在一個陌生城市他也能依靠自己站穩腳跟。
他說:「父母雖然沒有教會我正確的愛情觀,可他們教會了我怎麼去拼搏和獲得。」
原來男孩從小就會被教導去拼搏努力然后獲取更多,而女孩們的成長過程中總會有人誘惑你去「依賴」
。殊不知你在選擇「依賴」的同時,失去的是自由沐浴在陽光下、自主選擇人生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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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柏打發了司機,主動接送我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