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那有力的手臂緊緊禁錮住了我,我聽見那聲音說:
「你不抱我,那我就自己抱個夠。」
……
18
第二天,老板指名道姓讓我直接去和賀柏公司對接。
老板轉述:「賀總說你這種員工非常細心,一個握手就關注到他身有隱疾,他說他喜歡和細心的人打交道。」
我緊張地打了個噴嚏。
老板:「感冒了?」
我點頭:「賀總這樣重要的客戶,別讓我傳染了,還是算了吧?」
老板大喜:「沒關系,賀總剛打電話鼻音很重,我一問,他說他也感冒了!」
我:「……」
我跟老板解釋了半天病毒性感冒和流行性感冒的區別,我說我們有可能交叉感染。
老板卻一拍掌:「病得越久,那你表現的機會就越多了嘛!我們服務大客戶,就是要細心體貼,多多表現啊!」
19
我想拒絕,但是又沒敢。
對于一個背著房貸的社畜而言,拒絕老板的話是很難說出口來的。
而且我從不高看自己。
賀柏和我們公司的合作是他主動的,有我或者沒我并沒有太大改變。
我很了解他,賀柏是個成熟且理智的商人,不會因為我而作出改變。
所以他要是敢提出過分的要求,我就拒絕!
畢竟我只拿了工資那份錢。
金絲雀有金絲雀的價格,社畜有社畜的。
20
作為對接者,我的辦公地點從我們公司變成了賀柏公司。
白天的時候,我會參與一些他們的會議。
賀柏表現得很規矩,只在無人的時候對我說過一句:
「嚴妍,第一次看你穿職業裝,出乎意料的漂亮。」
我驚恐搖頭:「衣服很便宜,不漂亮。賀總您別看我光鮮亮麗的,其實外套里面的襯衫連扣子都掉了兩顆,我懶得換,邋遢得很。
」
我知道賀柏最討厭邋遢的人和破舊的衣服了。
果然我說完他就皺起了眉。
我暗暗竊喜。
可沒想到,第二天他的秘書遞給我一個袋子,里面是兩套高檔品牌的職業裝:
「嚴經理,這是我們公司給貴公司員工的謝禮,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幫助。」
「啊?」
21
到了晚上,賀柏就會放肆一些。
他總說要送我下班。
我拒絕,他就讓司機開著車跟在我坐的公交后面。
我跟他交涉過一次:「賀總,你很閑嗎?」
可他說:「路是政府修的,我是本地納稅大戶,想走哪里就走哪里,你管我?」
我當然不敢管他,于是只能隨他去了。
只是自從遇見他之后,我晚上總是睡得不安穩,老是在夢里夢到一些面紅耳赤的過去。
這讓我有些惶恐。
這份惶恐甚至延伸到了第二天,開會時我望著賀柏側臉發呆被發現,周圍人一陣哄笑。
「叫了好幾遍了,嚴經理都沒聽見。」
「賀總確實好看嘛,我們辦公室幾個小姑娘也經常看著他發呆。」
只有賀柏一臉正經:
「好好開會!」
可我分明看見他嘴角努力壓制下去的笑意。
我拍了拍漲紅的臉,心想我果然是遇到賀柏就不正常了。
然后又想,我都兩年沒談戀愛了,這也算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吧?
21
可這微妙的平衡很快被打破。уz
我遇見了學生時期的一位學長,他看到我很高興,并且邀請我吃晚餐。
學長這些年一直留在國外,做法有些西式浪漫。他邀請我去了一家西餐廳,送了我一束花還點了兩首鋼琴曲作為晚餐儀式。
他提起之前上學時候的事情:
「嚴妍,你還記得我們畢業最后一年學校有出國留學的機會嗎?當時只有一個名額,我以為肯定是我了,但是沒想到最后你出了國。畢竟那個時候,你看上去生活有些拮據。」
我漸漸回憶起那些不堪的過去。
我出身于一個并不美滿的家庭。
父母離異后各自成家,我就是沒人管的野孩子。
我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心儀的學校,而我所讀的專業在最后一年有一次出國的機會,只要抓住這個機會,文憑、經驗等等都會鍍上一層金。
但是留學的費用卻是高昂的。
毀掉一個窮人的最好辦法,并不是讓他永遠貧窮,而是讓他擁有了 99%,卻永遠只缺那 1%。
那個時候,我的專業成績全校第一,我的外語水平也足以達到出國標準,但是我沒有錢。
賀柏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說——
「你跟我在一起,我負責你的學費。」
我沒有拒絕,
因為我的貪婪。
所以在這段關系里,我從不無辜。
22
學長開車送我回了家,我抱著花在樓下跟他揮手告別。
可我一轉身,就看見賀柏站在小區門口一臉寒意地望著我。
我握著花退了兩步,他卻大步上前走了過來,捏住了我拿花的手:
「這是你的新金主嗎,嚴妍?是他有錢還是我有錢?」
我的手被他捏得很疼,配上他侮辱的話語,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飆了出來。
沉默對峙了許久,
他長嘆一聲,最終用手輕輕蓋住我的眼睛: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嚴妍。你總是那樣濕漉漉的可憐,可是被你爪子撓傷的我也是會痛的。
「我可以接受你慢慢來,但是我無法接受你愛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