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但問題是你這庶兄想撬你墻角啊,世子。」
霍興文還在喋喋不休:「世子妃不用覺得難為情,作為兄長,替世子分憂是我應做的。」
這憂分得,實在是鬧心。
我怕我再不表態,霍南辰真要懷疑我紅杏出墻了。
11.
「世子,我若是把端王庶子打了,不會被官府抓吧?」
霍南辰所附身的貓全身絨毛豎起,像是只被激怒的大貓。
「打,打死、打殘了有本世子給你兜著,你是小爺的世子妃,誰敢抓你!」
有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只是還不等我動手,懷里的肥貓已經一躍而起,踩著我的頭撲到霍興文臉上,「喵」的一聲,霍興文臉上立刻出現了三道深得見血的爪痕。
霍興文猛地慘叫,臉上深情悲憫裝不下去了,眼中露出惱怒的神色,「你!」
剛一開口,另一邊臉也被抓出血痕。
霍興文又捂著眼睛大叫。
我連忙上前把還在暴怒中的霍南辰抓回來抱進懷里,輕輕地撫摸他炸毛的背。
同時冷聲道:「庶兄見諒,我這貓兒剛因偷腥被割了蛋,脾氣實在算不得好,有勞擔待了。」
我意有所指,霍興文盡管恨得要死,也不敢在王府里對我做出什麼,最后捂著一臉的貓抓痕,面色陰沉地走了。
「你這庶兄是不是對你有意見。」
回去的路上,我不由地發問。
今日在王府里,只因我沒帶侍女他就敢出言不遜,若是換個意志不堅定的人來當這世子妃,說不定真的會被他說動做出男盜女娼的事情來。
霍南辰窩在我懷中,顯然余怒未消,但還是實事求是地說:「我不常與他來往,但他在我面前也不曾表現出不妥。
」
話是如此,可霍南辰出生就被封為世子,站在高處。
12.
他即使未曾和庶兄有過沖突,但也不曾多注意過自己這個庶兄。
端王子嗣單薄,若霍南辰出事,世子之位就很令人遐想了。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寧愿以惡意揣測,也絕不讓自己再陷入囫圇。
我能理解霍南辰。
接下來幾日,霍南辰不再需要我抱著他走動。
他已經完全適應了新的身軀,黑貓身姿靈活,飛檐走壁,還不會被人發覺,來無影去無蹤,簡直是最佳密探。
黑貓每日出去,很晚才回來,即使是附身在動物身上,霍南辰也會覺得疲憊。
他每晚回來之后,自己進木盆里洗干凈,在外面甩干毛發,才跳到床上,挑個舒服的位置窩進我懷里。
我迷迷糊糊地擼它的背毛。
他從不告訴我調查的情況,我也不問。
既然他不信我,我沒必要自找沒趣。
而且我也有事瞞著他。
我在追查師父下落的事并沒有告訴他。
這幾日他出去調查,我則把王府的情況基本摸清楚了。
師父留下的線索確實斷在端王府,可他人并不在王府中。
師父失蹤的事,至少目前看來和端王府沒有關系。
這日霍南辰竟然破天荒的沒有一早就出門,我醒來的時候,那肥貓還拱在我胸口睡得正香。
長期附身在活物身上,即使是生魂,不會損傷魂體,但是會十分耗費精力。
生魂狀況反映在本體身上,霍南辰本體那張俊逸不凡的臉上,疲倦的神色日日加深。
不過好在他膚質好,看起來不怎麼明顯,不然恐怕就要傳出端王世子妃吸食世子陽氣的駭人傳聞了。
13.
段武找來的貓體肥膘壯,圓滾滾的身子弓起來睡覺就像個黑毛球。
我擼著貓,肥貓舒服地伸展起身軀,一只爪子搭在我胸前的渾圓上。
它踩了踩。
又踩了一下。
我認真思考著這算不算耍流氓。
黑貓終于睜開眼,看到自己爪子按的位置,整只貓懵了一瞬,隨后猛地彈跳而起,快要蹦到房梁上去了。
而在霍南辰本體的臉上,莫名浮出了可疑的紅云。
我清咳一聲,「你現在生魂附居,要多注意休息,不然對本體影響不好。」
霍南辰悶悶的聲音從房梁上傳來,「嗯。」
「世子妃,早膳已經布好了。」秋容在屋外回話。
「知曉了。」
我起身洗漱,用竹鹽兌水放在一旁的小碗里,黑貓自覺地從房梁上跳下來,喝了一口竹鹽水,又吐到盂盆里。
仔細給貓擦干凈臉,我抱起肥貓往外走。
我的位置旁邊還放著一個貓盆,肥貓跳到桌上,姿勢優雅地坐下。
我掃了一眼桌上的菜,「今日的菜色和往日做的好似有些不一樣。」
秋容服身,回道:「回世子妃,是來了個新廚子。」
「新廚子?」
「據說是姨娘家的遠房親戚。」
我略一沉思,正要說什麼,手腕上的啞鈴突然響了三聲。
我面色微變,早膳也顧不得吃了,撈起肥貓就往屋內走去。
「霍南辰,我需要出府一趟。」
霍南辰并未問我什麼,而是說:「找段武,拿出府令牌。」
我推開窗戶,吹了三聲暗哨。
墨衣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
「勞煩段將軍,我需要出府一趟。」
段武沉默地遞上出府令牌。
……
14.
西市平康坊,通宵達旦的勾欄院剛剛結束一天的營業。
眼底青黑,腳步虛浮的男子剛走出門口就突然暈倒在地,瞬間變成一具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