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武也不問我要貓做什麼,應下就走了,人狠話不多。
我仰頭看著他飛檐走壁幾下消失的身影,心想霍南辰的暗衛果然不是什麼小角色,這功夫,反正我是自愧不如。
半盞茶時間,段武抱著一只洗干凈的黑貓回來。
我從他手中接過,舉起來看了一眼下面,下意識嘀咕一聲:「它的蛋蛋被割了,這樣是不是就不會發春了?」
霍南辰鐵青著臉,聲音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別九歌,你知不知羞!」
我撇撇嘴,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又不是看你的。」
「你還敢說!」
「行行行,不說了。」眼看霍南辰就要炸了,我只好敷衍兩句,終止這個讓他惱火的話題。
好好一個郎君,面皮比紙還薄。
我把黑貓放在桌子上,咬破手指,點在黑貓的額頭上。
「可以了,你現在附身上去試試。」
霍南辰這才面色稍霽,飄了過來。
他一靠近黑貓魂體就被吸了進去。
8.
「霍南辰?」我試探地叫他名字。
我的血是最好的破陣驅邪利器,同時也是招陰引魂最好用的法器。
霍南辰附身之后我就看不到他的魂體情況了,不確定他現在如何。
「我在。」
桌上的黑貓適應了一陣才動了動爪子,說出的是貓語,但在我耳朵里是霍南辰的聲音。
而且附在貓上的霍南辰,我可以直接用心音跟他對話。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尚可。」
那我就放心了。
我坐下來,剝起桌上的胡桃,「那你自己出去打探消息吧,我就不去了。」
霍南辰現在這個容器,用來打探一些隱秘的事最好不過了。
「嗯。」霍南辰應了一聲。
桌上的黑貓邁出一條后腿,然而下一秒前腳絆后腳摔了個臉剎地。
我動作一頓,立刻裝作沒看見,視線瞥向一邊。
剛到新的身體里,兩腳走路變四腳,一時不習慣是正常的。
霍南辰憋了氣,一點聲音都沒有。
桌上的黑貓重新站了起來,直接豎起前腿,以后腿支撐的姿勢走了幾步。
我看著它耍雜技一樣走到桌邊,就要跳下去,實在不忍心看他把自己摔死,連忙過去把貓撈進懷里。
雖然只是個容器,但若是壞了,對附身的魂體也是有傷害的,且下次再想附身別的就難了。
「王府里的侍衛對這只貓還陌生,我先帶你去露露臉,免得到時候被當成野貓抓住或是打死了。」
9.
我說得言之鑿鑿,霍南辰也無法反駁,只能乖乖地讓我抱著。
霍南辰此人脾氣雖然有時候差了點,但至少好哄,還聽人勸。
我抱著貓出門,獨自一人在王府中散步。
有霍南辰在,我也不用怕迷路,他指哪我去哪,很快就把王府逛了大半。
「怎麼樣,有懷疑的人了嗎?」我在心里問。
「我并未看到陌生面孔,父親應當不會在這種時候添新人進府,倒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只是要找出害我之人,僅這些還不夠。」
既然不是生人,那就只能是熟人了。
這結果早在意料之中,只是真正得到證實的時候,才更叫人心寒。
霍南辰自幼學書懂禮,上孝父母,下敬兄友,對待侍從也從不亂打罵苛責,儼然算得上是個好郎君和好主子。
可盡管如此,還是有人想害他。
他身邊每一位熟人都可能是要害他的人,犬狼環伺之中,他現在該是誰也不敢信,誰也信不過了。
而且要找出害他之人并非易事,除非罪魁禍首先露出馬腳。
「回去吧,剩下的路沒有繼續逛下去的必要。」霍南辰聲音冷淡,情緒不高。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況且他現在應該是不想說話的。
我抱著貓沉默了一路,走到回望惜院的必經之路時,迎面碰上一個生面孔。
對方雖然也是錦衣玉食的打扮,但在這端王府里,除了王爺、王妃,應該沒有旁人需要我行禮。
懷里的貓懶懶的一動不動,也證實了我的猜測。
10.
直到對面的男子走到我面前停下,霍南辰才淡淡說道:「是霍興文。」
原來是他庶長兄。
霍興文看到我,朝我施了一禮,「見過世子妃。」
我微微頷首,并未多言,越過他往前走去。
「世子妃。」霍興文又忽然回頭叫住我,「嫁來王府感覺可還好?」
我心中覺得怪異,不由得回答:「很好,不勞費心。」
「我知道,世子這般情況,母親硬要為世子娶這門親事是不對的,誰嫁過來都是受苦。」
霍興文臉上露出堪稱婦女之友的心疼、憐憫的神色,「世子妃若有什麼苦悶不便對外人透露,可到我院中尋我訴說。」
其實端王生得高大英俊,霍南辰長相也完全繼承了王妃和王爺的優點。
但同樣是王爺的孩子,不知道霍興文怎麼就長歪了,稱不上丑,但絕對是拉低了端王府的平均顏值。
而且明明不適合,卻非要模仿霍南辰的穿衣風格,不倫不類就算了,說話還油嘴滑舌的。
我心中那怪異感瞬間拉滿,在心里不確定地問霍南辰,「你這庶兄,該不會是在邀我紅杏出墻吧?」
霍南辰聲音冷若冰霜,「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