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賀綿綿,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唇:
「事關重大,可不能草草了事。」
李遠鼓勵地看著我,許是想到我跟賀紅葉素來不和,開始期待我跟賀紅葉立即展開一場大戰,把她的心上人救出泥潭。
沒想到吧陛下,你的皇后跟貴妃是一伙的!
「賀寶林年輕,怎麼會想到這樣的事情呢?興許是受了旁人蒙蔽也不一定?
「謀害貴妃,私藏毒藥是死罪,賀寶林你可要想清楚再說話,不然誰也保不住你。」
如果賀綿綿只是毒害貴妃,李遠當然有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現在躺著的是太后,那就不能草草了事了。
賀綿綿驚疑不定地看著我,身側的小丫頭偷偷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不知嘀咕了一句什麼,賀綿綿眼神一亮,當即大聲道:「是,是海棠做的!」
「什麼?!」
「寶林?」
李遠和海棠都被賀綿綿這一出給整蒙了,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我就說吧,只要好好引導,蠢人能發揮極大的力量,綿綿姑娘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啊。
賀綿綿別過臉不敢看海棠:「海棠,海棠她對姐姐心存怨懟,才做了這種事。陛下,妾毫不知情啊。」
要不是時機不對,李遠估計都要罵人了。
他鐵青著一張臉,胸膛劇烈起伏,憋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哎,愛情讓人盲目,李遠這個眼光,我真是不敢恭維。
8
就在屋外一團糟的時候,太后醒了。
醒得好,太后那可是一位奇女子。
我就說她老當益壯吧,中完毒剛醒就中氣十足。
「是誰,是誰要害哀家!」
小翠上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描述了一番,太后當即發怒:
「先帝在的時候就說過,后宮不可留寡廉鮮恥之人,賀寶林御花園勾引皇帝,現在還下毒害人,打入冷宮賜死吧!」
「母后!綿綿她罪不至死啊!」
太后咳嗽了兩聲,沉聲道:「皇上你糊涂啊!這樣的賤人你要來何用?」
李遠還是不夠了解親娘,咱們這位太后,先帝在世的時候不得寵,但好在生了個爭氣的兒子,母憑子貴才有今天。
平時見到我就仿佛見到了仇人,要不是禮法不合,我甚至都懷疑她想自己改嫁給兒子,最大限度地享受李遠的權勢。
如今見到李遠這麼護著一個女人,那還得了?
太后親娘病立刻發作,恨不得自己起床把賀綿綿給掐死,防患于未然。
要說之前我跟賀紅葉是太后最討厭的兩個女人,那現在賀綿綿的排位一定比我倆還高了。
李遠還想為心上人再爭取一下,可惜太后不給機會,他夾在老娘和愛人中間,那滋味,哎呀,不敢想。
好在李遠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電光石火間想到了對策,他還能棄車保帥。
海棠接收到李遠的眼神,只能硬著頭皮上去為賀綿綿頂缸。
我和賀紅葉現在都屬于打醬油的邊緣人物,她時不時地抽泣兩聲在一邊看戲,我就更沒什麼好插話的,太后一個人就能扛起所有。
可惜沒有瓜子,這戲可比唱得好聽。
我心想就算海棠頂了罪,綿綿也難在太后手底下留下什麼好。
愛人沒了,大不了李遠以后深情難忘再找十個替身,但親娘沒了,總不能找個肚子塞回去重生吧?估計最后還是綿綿姑娘受罪嘍。
苦命鴛鴦,真可憐,哈哈哈哈。
「是,是奴婢對貴妃懷恨在心,才,才下了毒。
「此事均是我一人所為,牽連太后罪該萬死。
「寶林并不知情!」
李遠趕緊接話:「大膽奴婢!拖下去亂棍打死!」
太后瞪著眼大聲道:「胡說八道!你一個奴婢憑什麼敢下毒?」
海棠叩首:「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只因不想牽連他人。
「奴婢伺候貴妃多年,家中本就艱難,她卻問也不問地把奴婢賜給賀寶林,平素對賀寶林非打即罵時,連奴婢都不曾放過。
「奴婢也是人,也有感情,一時沖動才做下錯事。
「奴婢罪該萬死!」
說完,她當場撞柱而亡,血濺當場。
嚇得太后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大膽奴婢!給我誅九族,尸體剁了喂狗!」
賀綿綿嚇傻了,委頓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眼看著事情差不多了,我擦擦嘴,輪到本宮閃亮登場了!
「海棠既然認罪,想來賀寶林確實無辜。」
李遠眉心一舒,我又接著道:「但是賀寶林,你房中的毒藥又從何處來?」
賀綿綿一愣,磕絆道:「我,我——
「什麼你我的,進宮這麼久還不如何回話麼?
「宮中一切皆有定式,你那劇毒之物從何而來?你雖還沒來得及害人,私藏此物定是包藏禍心!」
「本宮是中宮之主,容不得你這樣的毒婦在皇上身邊!
「陛下,就依著太后的意思,將賀寶林打入冷宮吧。」
我對著李遠使了個眼色,李遠立刻明白我的意思,進冷宮還能出來,死了可就活不了了。
「皇后說的是!」
好說歹說,勸住了暴怒的太后。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最后賀綿綿挨了好一頓打,橫著進了冷宮。
李遠那心疼的眼淚簡直要溢出來了,哎呀,真是虐戀情深。
我猜李遠此刻一定在想,自己羽翼豐滿就把綿綿接出來,讓整個后宮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