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賀紅葉一拍即合,臭味相投,當即開始冒壞水。
「你那堂妹蠢得厲害,不如就先拿她開刀。」
賀紅葉聞言莞爾一笑:「妾受皇上寵愛,如今堂妹這麼不懂事給妾沒臉,妾發點脾氣也是應當。」
問弦歌知雅意,我看著賀紅葉意味深長地道:「你可得悠著點,要是陛下先心疼了,就前功盡棄了。」
賀紅葉嗤笑一聲:「他敢麼?」
「我爹駐守西北,南蠻虎視眈眈,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敢為了賀綿綿跟我嗆聲?」
那倒也是,李遠這人吧,可能屬烏龜王八的,特別能忍。
上輩子,他能忍到我家倒臺,賀紅葉弟弟斷腿,才對我倆發難,這輩子他肯定更能忍了。
7
轉眼過了三個月,賀紅葉把寵妃做派貫徹到底,綿綿姑娘遭了好一場大罪。
小翠說,賀寶林有一日哭著跑到御前,還沒來得及說話,賀貴妃就到了。
哎呀,有情人勞燕分飛,真是讓人不忍直視。
我瞧著賀綿綿這幾日差不多是忍到頭了,請安時面色猙獰。
眼看著戲做得差不多了,我安排人去給賀綿綿吹了吹耳邊風。
隔日,賀紅葉就與我說:「真是蠢得我不忍直視,你交代的宮人不過誘哄了幾句,她就真的托人買了毒藥。」
我問她:「這藥你是打算親自喝?」
她點點頭,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ץz
「你身子骨本就不好,何必以身犯險。」
我不贊同地看著她:「倒不如釜底抽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不解道:「你別說得這麼復雜,我讀書少。」
我無奈地嘆口氣:「你服了毒藥,沒準李遠還能替賀綿綿轉圜一二,不如把這個毒,借著賀綿綿的手下到別人身上。
「要我說,太后她老人家,老當益壯,吃點毒藥不在話下。」
賀紅葉挑了挑眉:「你這點子好是好,但是賀綿綿怎麼會去給太后下毒呢?」
我彎唇一笑:「是不是下給太后的不重要,只要大家覺得藥是她下的就行了。」
三日后,太后中毒昏迷,太醫院多番診治才救治過來。
皇上震怒,下令徹查,我帶著人把宮里翻了個底朝天,發現賀寶林房里竟然藏了毒藥若干。
太后還沒醒,我與賀紅葉坐在李遠兩側,賀綿綿和海棠瑟縮著跪在地上。
賀綿綿未語淚先流:「陛下救我!」
要不是時機不對,我差點笑出聲,不是吧妹妹,你這麼蠢的麼?
這都火燒屁股了,陛下能救你啥啊?他還能為了你不顧生養之恩,讓他娘白遭罪啊?
在場的幾個人都心知肚明,賀綿綿不是真兇,但毒藥就在賀綿綿房里。
太醫檢查一番后,謹慎道:「回稟陛下,這毒不是太后所中之毒。」
李遠暗暗舒了一口氣:「差點冤枉了綿綿,皇后,你做事也太魯莽了。」
我心中冷笑不已,李遠,你高興得太早了。
還不等李遠讓賀綿綿起來,太醫又道:「皇后娘娘細心,已經讓臣等查看了太后屋子里的器具。
「太后中的毒并非混在食物中,而室內熏香催化了旁人身上沾染的劇毒,才致中毒。
「剛剛,臣查驗了貴妃身上的香囊,毒是從此而來。」
李遠一愣,狠厲地看向賀紅葉:「賀貴妃,你怎敢暗害太后!」
賀紅葉立刻跪地:「妾不敢,妾冤枉啊,陛下!」
李遠把手中的茶杯摔到賀紅葉腳下,我估計他心里都要樂開花了,要是賀紅葉犯事,他就有機會削弱賀家軍權,還能救心上人于水火之中,多好的事情啊。
但是很可惜,本宮會出手。
「陛下!」
我扶起賀紅葉,不贊同地嘆口氣:「臣妾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別急。」
「你什麼意思?」
賀紅葉淚光盈盈地看了一眼李遠:「陛下,這香囊是堂妹送我的啊。」
賀綿綿本來還在抽泣,聽到這句話當場蒙了,也忘了裝可憐:
「胡說!」
「放肆!」
小翠每次出手都恰到好處,綿綿姑娘又挨一嘴巴!
李遠被反轉又反轉地給驚呆了,還沒來得及反應,眼睜睜地看著賀綿綿挨了巴掌。
打狗還要看主人,小翠是我的人,他就算心里難受,也得忍著。
當然,我沒有說小翠是狗的意思。
海棠看賀綿綿只知道嗚嗚哭,硬著頭皮開口:「這香囊過了多人的手,也不能證明毒是寶林下的啊,陛下!」
賀綿綿如夢初醒:「對對對,沒準是堂姐下了害我。」
李遠擰眉,猶豫著沒說話。
沒說話就對了,本宮做事還能讓你鉆到空子?
我給太醫使了個眼色,他又繼續道:「陛下,這不可能。」
「這毒烈性,若是后來添加,貴妃恐怕早就遭遇不測,只能是縫制的時候把布浸了毒晾干才行。
「如此一來,劑量輕微,才能潛移默化地殺人于無形。」
賀紅葉的眼淚說來就來:「綿綿,你怎能如此害我?」
李遠此刻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出連環戲,在他激情地演繹下,綿綿姑娘已經走到了死胡同。
「我沒有,陛下,李郎!」
李遠面露不忍,猶疑著說:「這里面是不是還有誤會,賀寶林素來柔弱——」
「陛下!」
賀紅葉淚眼蒙眬地看著李遠:「人證物證俱在,您為何?」
李遠剛剛狠話都放了,此刻對著賀綿綿哀婉的目光,還有賀紅葉的聲淚質問,他是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