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不出海當海盜,去梨園唱戲估計也能成為名角兒。
「來自遠東的小白臉兒,你們這艘船和貨物,現在歸我們了。」為首的頭領揚了揚下巴。
孫三的眼淚說掉就掉,她哽咽著說:「你們不能這樣……」
「大海是會吃人的,怪只怪你運氣不好。」頭領說罷,示意十五人將我們三個人包圍住。
孫三哆哆嗦嗦地踏前一步:「這位先生,你說得對。」
「大海是會吃人的。」
她的話音剛落,就驟然出手。
刀光如同銀色的牡丹,在甲板上炸裂開來!
猝不及防下,對方的頭領頓時被孫三的彎刀砍爛了半個身體,溫熱的血漿順著海風,濺了在場所有人一身!
「只不過,」孫三的臉頰上掛著一滴血,憑空地為她嫻麗的臉上多了幾分妖艷,「被吃的不是我。」
我面無表情地拔出刀,率先朝那十四個人撲了上去。
孫三武功極高,一個人纏住了八個人,陸吾有心照顧我,飛身上前,抵擋住了四個人。
因此我所面對的,不過兩個人罷了。
面對著襲來的兩柄長彎刀,我氣息陡沉,膝蓋下曲,整個人向后一仰,以鐵板橋的姿態避過了這兩刀。
未曾拿刀的左手在甲板上一撐,腰背旋扭,借力提起右腳,倒腿一踢,正中其中一人太陽穴處,硬生生地踢碎了對方的顱骨。
剩下一人便好解決多了。
我腳下再動,上身前傾急沖,硬生生地崩斷了那人的彎刀!
刀光不減,順勢抹斷了對方的脖子。
解決完兩人,我信手投擲出腰間匕首,正中圍攻孫三其中一人的脖頸。
孫三本就解決了三人,如今圍著她的人又去一個,頓時壓力減少,打得剩下四人節節敗退。
不一會兒,就又連殺三人。
當陸吾解決完自己的對手湊到我身邊時,孫三已經慢條斯理地用她的小牛皮靴子將最后一人踩在甲板上,干脆利落地一刀抹了對方的脖子。
「陸吾,你和畢方一起打掃一下甲板上的尸體和血,順便把剩下的香料搬到船上去。」
「白澤,你把船板放下來,我們兩個一起下去。」
孫三剛殺完人,心情甚好,開始指揮起我們。
「去干嗎?」
「昨天那兩個阿三告訴我,他們住在港口后面不遠處的巷子里。」
「從香料的數量來看,這兩個阿三的打手主力估計都已經死在我們手下了。」
「走,我們去斬草除根去。」
「出來混,大家都是講究一諾千金的。」
說把他家女眷賣到妓院去,就一定要把他家女眷賣到妓院去。」
9.
孫三花了點兒碎銀子,找了個在港口的幫閑,帶我們來到兩個海商的家。
木質的二層小樓里面,傳出了濃烈的飯菜味道。
加爾各答港和羊城不同,這兒的飯菜味道,我聞不太習慣。
許是看到我掩鼻子的小動作,孫三輕笑了一聲。
「給狗吃咖喱,涉嫌虐待。」
「放心,我不會讓你吃這玩意兒的。」
我沉默了半天,最終選擇了縱身翻過木門,和孫三闖了進去。
幾個呼吸的時間,其中一個海商就被孫三一刀割喉。
另一個海商立刻跪了下來,向孫三求饒。
孫三看了眼縮在角落里的七個女人,上前隨手扯下其中一個的白色面紗,擦了擦自己刀上的血。
隨即,她熟練地打開對方的抽屜,把所有的金幣和銀幣搜刮到皮袋里,順手逼著那個活下來的海商簽下了欠條。
孫三欣賞地抖了抖欠條。
「白澤,去找那個幫閑,讓他隨便叫一個海商過來。」
「我記得這兒是英屬,大家都是用英鎊的。」
「嗯……四十磅銀幣,虧本轉讓欠條。」
「能夠得到七個女奴、一個男奴,以及兩棟連著的二層木制小樓和里面的全部財產。」
「劃算的買賣,我真是個好商人。」
欠條很快不費吹灰之力地被賣掉了。
男男女女被鐵鏈拴著脖子,像牲口一樣地被塞進狹窄的馬車里,運向未知的命運。
海商依舊在不斷地哀嚎著求饒,但孫三只回給他一個清清淺淺的微笑。
「既然海是會吃人的。」
「那就愿賭服輸。」
「輪到你被吃的時候,不要叫得那麼大聲。」
「吵到我了。」
新主人正在忙著管理到手的奴隸,暫時沒空招呼我和孫三。
孫三干脆帶著我,再度回到了已經易手的木制小樓上。
她坐在一個巨大的木箱子前,輕輕地撫摸了上面鑲嵌的黑白方型按鍵:「想聽鋼琴嗎?」
這玩意兒竟是一種樂器嗎?……
原是我孤陋寡聞了。
奇怪的是,孫三明明和我一樣黑透了腔,但坐在樂器前,整個人瞬間就變得平和起來。
清脆流暢的曲子從古怪樂器里傳了出來。
一曲終罷,孫三站了起來:「好久沒彈《歡樂頌》,生疏了。走吧。」
回到船上的時候,陸吾已經處理好了一切。
見我們回來,船只飛快地遠離了加爾各答港,開始沿著海圖的指引,往下一個港口航行。
孫三點起了油燈,攤開羊皮紙本,拿著一支鵝毛筆,一邊哼歌一邊寫她嘴里的「航海日志」。
寫完了之后,她把本子一合,小心地收好,笑瞇瞇地對我說:「今天是個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