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進進出出的都要去看駙馬,
「什麼都齊備了!拿蓋頭來!」禮部的嬤嬤高聲喊著,阿五送我的玉佩被我用大紅的絲绦打成綹子,配了穗子,垂在腰間,是美玉就該得見天日!
我由一幫丫鬟婆子簇擁著出了閨房,來到大殿的長廊一步步向喜堂方向走去,眾人皆議論紛紛,
「我說端敏公主怎麼就找了個醫館學徒,原來是生的好啊!」
「可不嗎?你看那眉眼氣度,一點不比世家子弟差,說是將軍的兒子也不為過!」
「不會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吧,以前也沒聽過京里有這號人呀?」
「這你都不知道,時疫那會子,廣濟堂的藥方,就是他試藥才成的!」
「是呀,是呀,聽說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如今也算是攤上好事了!」
「公主風流多情又嬌縱,一介布衣將來不知道能被欺負成啥樣呢?」
「哎哎,你說話注意點,人這辦喜事呢,再不濟人家也是駙馬。」……
腳步停下,我看到了大紅喜服和黑色靴子迎面站定,他低聲喚我「清兒,我來了」我心里一陣歡喜,彩霞扶著我轉身面向喜堂剛想抬腳進去
「慢著!」父王發話了,他急匆匆的下了高堂過來,一把拽下我腰間的玉佩,我不禁喊了一聲「父王!」
「這玉佩哪里來的?」
「是駙馬送給女兒的定情信物!」不及阿五說話,
「你跟我來!」父王早拉了他進到內室去了,我立馬掀了蓋頭喊
「父王這是做什麼?」
「吉時未到,先扶公主回房休息,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胡叔也有點慌,不知道父王唱的哪一出。
眾人也都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彩霞忙給我蒙上蓋頭,拉著我回房。
我在房里走來走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父王這是后悔了嗎?他不想成全我和阿五了?到底怎麼回事?我想去看看情況,賓客眾多我過去,必然會引一干婢女跟著,但是覺得父王神色凝重,去內室怕是有要事,我不能去!
玉佩,父王是看了玉佩,玉佩是阿五的娘親的遺物,必是和他的身世有關,難道父王知道阿五的身世?阿五什麼身世?父王的仇家?胡總管說過挑選死士最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或者是走投無路的罪犯!難道阿五是后者?我的天哪,越想越亂!竟然開始后悔自己沒事干嘛拿出玉佩來,自己好好收著不行嗎?
「公主別著急,都出汗了!先喝點水歇一歇吧」彩霞過來安慰我。
胡叔在外面也不時地安撫大家……怎麼辦呢?我不能慌,穩住大局等父王出來再慌不遲!便接了茶水,讓大家也都吃茶,等一等,父王有事和駙馬相商,請他們不要見怪!
大家見我如此,知父王向來不拘小節也都穩住了心,有幫我整理妝容的,有幫我整理喜服的,有查看所需物件是否齊全的!終于阿五匆匆進來,我忙起身迎上去問
「發生了何事?」他只微微一笑幫我重系了玉佩蒙上蓋頭,
「走吧,客人都等急了,等成了婚晚上我再說與你聽。」
我明顯的覺出阿五拉我的手在微微顫抖,但是溫熱又堅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我聽見父王竟哈哈大笑著說好!甚好!似乎之前的不情不愿全部一掃而光!
看來是件好事!我的心也安了。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禮成!」
阿五拉著我的手說「清兒,我們終于成婚了!」
是啊,我們終于成婚了!
大紅婚床上,阿五愛不釋手地捧著我的臉:
「清兒你可相信?我就是與你有 18 年婚約的那個人!」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反問
「我就是與你有 18 年婚約的故人之子,這玉佩便是證據!」
「這怎麼可能呢?」
「是真的,清兒,」阿五拉著我的手說得鄭重其事。
「太好了,這麼說我沒有辜負父王的期許」我喜極而泣……
「沒有,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后來我問父王他也說
「是真的,清兒,這玉佩是你母妃生前特意為你畫樣定做的,世間僅此一塊!因沉兒家父有恩于王府, 便作為信物交給了他母親定下了這門親事!」
父王轉變的到是快,前幾日還罵他狗屠,今日竟喚他沉兒,這次我信了……
自此我和阿五堂堂正正地開始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畢竟我名聲在外,婚后也沒有多少名門閨秀愿意與我來往,只有三公主時不時的來府上找我玩笑, 順便討些養顏的方子,三公主得償所愿嫁給了梁世子, 我打趣問她,
「公主,嫁于心上人的感覺如何?」三公主不咸不淡的反諷我,
「唉,也就那樣吧,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就說你怎麼竟連梁涵哥哥都看不上, 原來早有了駙馬這樣的俏郎君,看得我都心動不已呢!」
我嗔怪「三公主——」
「逗你呢,我與梁涵哥哥很好,你知道嗎?他貴為世子, 之前竟連個侍妾都沒有, 反倒顯得我不端了」
「哦?竟有此事?那公主真是好福氣。
」
「算是吧,無論如何能嫁于他我很知足……」
三公主似乎成熟穩重了不少。
過了幾年, 父王上奏告老還鄉,陛下見邊疆無事,朝里也有了堪用的將領,便厚厚的賞賜了, 準我們舉家南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