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世七年冬,北方基地求救。
我連夜馳援。
坐的飛機,不是講究排場,而是我怕時間來不及,也怕去救人的路上,南方基地出事。
然而,我到的時候,北方基地基地長已然越級絞殺喪尸,我擋下了剩余的喪尸。
末世八年秋,東方基地求救,彼時我已異能八級,帶著東方基地的異能者們于東方基地外斬殺喪尸。
戰斗結束,異能者們氣喘吁吁,看著基地內笑道:
「我老婆前些日子剛生了個孩子。到時候請大家一起喝喜酒,熱鬧熱鬧。」
幾個異能者湊在一起笑道:
「這個世道還敢生孩子啊?」
「嗐,沒事。終有一天,喪尸病毒會消失的。我總能擋在孩子面前,讓他平平安安地長大。」
「是啊。這基地里可還有不少孩子呢。」
「等那些孩子再大些了,就得帶出來殺喪尸了。」
「哎呦,之前就說把孩子們帶出來殺喪尸,不是你去找基地長理論的嗎?死活不同意,說什麼孩子們還小,才十二三歲,再等等。」
……
末世八年,人類十不存一。
我站在一旁聽著,只覺人類如此渺小,卻又不屈不撓。
那些異能者說著,又把話題引到了我身上:
「林基地長,到時候一起來唄?」
我搖頭拒絕:
「不了。我不喝酒。」
旁邊有異能者悄聲道:
「你不知道吧?之前南方基地基地長死之前,給林基地長留了酒。自那以后,林基地長一口酒都不喝了。」
「宋基地長?」
「不是這個。是前一個。可別提了,宋基地長可是林基地長的至交好友。」
……
末世九年春,西方基地求救,那次我受了重傷。
迷迷糊糊之際,一直有人守在我身邊照顧著我,我啞著嗓子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句:
「羅晴?」
「嗯?蘇蘇姐姐你說什麼?」
我沒聽清,只自顧自地說了一句:
「謝謝啊。等我好了,去給你兌口紅。」
直到醒來,才發現守在我手邊的顏可。
雙眼通紅,見我醒了,落下了淚:
「蘇蘇姐姐,你嚇死我了。」
「我沒事。」
后來,顏可問我:
「蘇蘇姐姐,羅晴是誰啊?」
我恍恍惚惚地看向了桌上的日歷,今夕是何年?
末了,才低聲道:
「一位故人。死在了末世三年冬。」
六年了,不曾敢讓故人入夢來。畢竟末世沒有結束,畢竟宋婉也死在了末世七年秋。
我怕他們問我:
「副隊長,末世結束了嗎?」
「副隊長,你和隊長都還好嗎?」
末世沒結束。
我也不是很好。
宋婉走了。
宋婉走時我沒哭。直到末世九年春,我才掉下了眼淚,心里酸澀到泛疼。
顏可幾乎立馬就明白了,蹲在我面前,一字一句道:
「蘇蘇姐姐,我陪著你。只要我顏可還活著一天,我就陪你一天。」
14
【宿主,其實一定程度上,你算是挽末世大廈之將傾。你救了很多人。】
「哦。」
系統沒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系統才再次道:
【宿主,你很強。但是……】
我打斷了它的話:
「我不會走劇情的。你罰吧。每時每刻懲罰也沒關系。」
【宿主,不走完劇情,你將會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回不去了。】
「你以為,直到現在我還會把這個世界當成異世界嗎?」
末世十年,親友離散,好友赴死,民眾受盡磨難。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前世,我欠很多人,所以這一世,我有能力,我該救人。」
前世出生之時,便被遺棄。
是警察局的叔叔們抱著我找了回去,父母看了我一眼,取兩個人的姓,定名為林蘇。
在我成長的那些年,警局的叔叔們幾乎年年都來看我,他們怕我過得不好,怕我再次被遺棄。
鄰居家的叔叔阿姨總會喊我去吃飯,他們知道,我在家吃不飽。
九年義務教育,校服是班主任掏錢給我買的,鞋子是學校老師送的。
讀書用的紙筆是辦公室的老師們給的。
高中的飯卡是學校充值的。
大學的兼職是好心人提供的。
哦,我還欠著助學貸款沒還呢。
父母沒有教養過我,但警局的叔叔們教過我,一心向陽,前方總有出路。鄰居家的叔叔阿姨教過我,自立自強,前路多風雨,卻也多彩虹。學校老師教過我,團結友愛,路就在前方。
他們身上都有一簇光,那些光一起牽著我前行,帶著我一步步長大。
曾經有人一臉心疼地問過我:「你一定很缺愛吧?」
我搖頭:「我不缺的。我有很多很多愛。」
系統再次沉默。
「天意如此。我該救世。」
【如果天意不是這樣的呢?你只是幸運在上輩子瀕死之際被選中,完成任務便會在原世界繼續存活。】
「那便是天錯了。」
系統終于閉嘴了。也沒向外釋放電流懲罰。
不過系統倒是提供了一個有用的消息——末世十年,首都基地會受到喪尸潮攻擊。
首都基地實在是太重要了。
里面有數不清的專家學者,有各方大佬。
末世十年來,他們為了保證國家機器的平穩運行,嘔心瀝血。
專家學者們為了讓末世盡快結束,幾乎吃住都在實驗室。
末世絕對經不起失去他們的打擊。
我合理懷疑,小說中之所以到了江見川晚年才結束這場末世,就是因為首都基地的淪陷!
15
顏可動作迅速,首都基地那邊回信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