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

18

冷戰的第二天，干媽把她兒子交到了我手上。

她抽著紙巾開始抹眼淚，「醫生說言言他現在這個狀況不太好，已經有了自閉的傾向。」

自閉？顧折言？

這是什麼新型詐騙嗎？

我還懵著，她一把拉住我的手，「他現在最需要你的安撫，你知道的我這兒子膽子小，從小就黏你。」

咳。

莫名心虛。

我要怎麼告訴干媽，其實小時候是我單方面用暴力強迫他當我的小跟班的。

我看著蜷縮在飼養盒里的那團一動不動的生物，伸手戳了戳。

結果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在了我的手腕上。

干媽立馬停止了擦眼淚，提著行李箱，臉上笑出了花，「冰冰啊，就麻煩你了哈，你有時間就過來看一眼他，能活著就行……」

「……」

干媽，你哪怕多演一秒也行啊。

嘭的一聲，房間里留下了一人一蛇。

顧折言偷偷用尾巴尖勾著我的手指，蛇信子討好地舔著我的手腕。

「嘶嘶——」

誰懂啊！我現在一看到他的尾巴，就想到那天我親自擠出來的……

騰！

臉上一片燥熱。

我可真該死啊！

我瞞著媽媽，把顧折言藏在帆布袋里偷偷帶回了房間。

晚上，我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

小黑蛇盤在被單上翹首以盼，哪有半點自閉的樣子。

我擦著頭發拿吹風機吹頭，結果他突然把腦袋藏進了肚子下面。

我想起來了，那天我洗澡好像把他一起帶進了浴室來著……

臉頰不受控制開始發燙。

顧折言探出半個腦袋偷偷看著我。

吹頭發的動作開始變得僵硬。

啊啊啊啊！！！季語冰你可是雄鷹一般的女人！這有什麼可害羞的！

沖上去盤他！

再說，某種程度上來說你也看光了他。

19

吹好頭發，我縮進被窩就準備裝死，不是，是睡覺。

結果顧折言的尾巴尖「啪啪啪」敲著手機鍵盤。

為了溝通，他把他手機卷過來了。

【你怎麼不盤我了？】

【難道你真的看上豬鼻蛇了嗎？】

【他到底哪點比我好！】

……

【睡覺。】我說。

然后他就 emo 了。

開始扒在窗戶上看月亮。

我托著他的肚子把他拽了回來，「別作妖。」

它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翻轉著手腕把它盤了回來，「親親，親親總可以了吧。」

我輕輕用唇瓣碰了碰它的腦袋。

它害羞得又開始用自己的肚子掩埋腦袋。

哎。

心情復雜。

把它在枕頭旁邊放好，關燈睡覺。

半夜，我睡得正熟，突然感覺手心被撓了一下。

有什麼冰冷的東西靠了過來。

睜眼一看，就見顧折言的臉在我面前放大。

他抓著我的手指解鎖我的手機，試圖把微信加回來。

我看著他把這一切都做完，低聲問了一句，「不裝了？」

顧折言僵硬了一瞬，便飛快把他漂亮的蛇尾塞我手里，「給你玩。」

他紅著臉補充道：「牛蛇根本沒法比！」

我撩開被子看了一眼，小臉也紅了。

確實。

20

上完最后一天班，領了工資，和同事吃了頓散伙飯后，下周我就要準備返校了。

顧折言已經提前半個月把票買好了，要不然搶不到票。

返校那天撞上我生理期，盡管顧折言前幾天就已經開始提醒我要提前吃止疼藥了，但我這人吧，非得吃點苦頭，才知道小命要緊。

所以我止痛藥吃晚了，此刻我疼得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顧折言給我接熱水去了。

我捂著肚子奄奄一息，突然周堯推著行李箱站在我面前，「語冰你怎麼了？」

我疼得已經不想說話了，看著周堯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沒事。」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真的不要緊嗎？」

我搖搖頭。

他放下書包正打算坐下來時，顧折言跑了過來，他把剛接的熱水塞給我捂肚子，一屁股擠了過來，「沒事，我姐有我就行了。」

「哦，好。」

周堯訕訕地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

「你姐她沒事吧？」他的腦袋湊了過來。

「沒事，生理期有點難受。」

周堯「哦哦」了兩聲不敢多問。

我半死不活地癱在那，聽著他們閑聊。

「那個弟弟，要不我加你一個微信？」

顧折言笑道：「好啊。」

「那我掃你吧。」

我記得當時買票時，周堯還問我要不要一起買來著。

我本來想著買一起，到時候還可以湊一起打個撲克消磨一下時間。

結果顧折言死活不告訴我買了幾號的票。

理由是，他內向，社交不了一點。

那現在他這是在做什麼？

21

上了車之后，我戴上帽子，直接變成自閉小蘑菇。

瞇了一會才好了一點。

我睜眼就見顧折言敲鍵盤敲出了殺氣。

「怎麼了？」

顧折言飛快地把手機摁滅，我只來得及看到周堯的頭像。

「你和周堯在聊什麼？」

「沒什麼。」他說。

「要不要再喝一點熱水？」他問。

我點點頭。

車到站后，我滿血復活。

我又是那個雄鷹一般的女人！

我推著行李箱飛快，坐上校園巴士，去往女生宿舍。

微信彈出消息。

自閉小蛇：【你會想我的對吧。】

奇怪，這都一個多月了，發情期還沒過嗎？

下面一條是周堯發過來的。

【晚上要不要一起聚聚？】

「我要和宿舍小姐妹一起，下次吧。」

他發了個自閉表情包。

然后秒撤。

「好的，那下次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