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他拉開門,刺目的陽光爭先恐后的涌進來。
他抬袖子遮住眼睛,陽光在他的臉上,鍍了一層金色。
我也被陽光晃了眼,呆呆的看著他……
這側臉,真像阿則。
一柄長劍刺來,我這才發現,這光不僅僅是陽光,更有劍芒。
我一把拉開魏昭,一掌將刺殺之人打飛。
而此時,更多的刺客涌了過來。
魏昭傻了。
他一個公子哥兒哪里見過這種世面。
我一把將他推進屋里,自己轉身奪了一把刺客的劍,和他們拼殺起來。
刺客源源不斷。
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用足十成力氣。
萬幸,侍衛們發現了這里,很快沖了過來。
沒多久,刺客走的走,逃的逃,只留下一地死尸。
而此時,我滿身血色,裙角的血滴滴答答,隨著我走動灑在地上。
我挑開一個刺客的衣衫,在他鎖骨處看到了一枚熟悉的印記。
我的心一沉。
我暴露了。
父皇在試探我。
一個能連殺十人的公主怎麼會跪一會兒就搖搖欲墜的摔倒?
父皇從來沒有相信過我,而我也從來沒有安全過。
我腦中急速運轉,想著該如何從父皇的手下死里求生。
偏偏魏昭在此時問,「你……會武功?」
「你是公主,你……怎麼能會武功?」
「你是假冒的是不是?真正的公主是不是已經被你殺了?」
就特麼離譜!
我被氣的強行停止了思考。
我一只手捏住魏昭的喉嚨,面色鐵青,一字一句道,「你給我閉嘴!」
魏昭死命抓我的手,都給我手背抓出來血印子。
我真想捏死他,這是我好不容易才保養回來的手。
我將他推開,忍不住發泄憤怒。
「你可真是……白瞎了這樣一張臉。」
白長的和阿則那麼像。
阿則就不會這麼蠢!
他那麼聰明,那麼機靈,只因血脈,才成為一個棄子。
可偏偏血脈,又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
不然,怎麼能父傳子,家天下?
我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關竅,陡然間清醒過來。
「你在府中待著,沒我的命令,不要輕易出府。」
「趙紫玉,你又想軟禁我?」
魏昭出奇的憤怒,想想也是,任誰自從做了駙馬,不是被軟禁,就是中毒,心情都不會很好。
我淡淡道,「你要想出府也可以,只要你能有命回來,我是不介意換個駙馬,就不知道有人會不會跟著你一起殉情。」
魏昭才不信我。
「天子腳下,我看誰敢亂來!」
他怒氣沖沖的出府,一打開門,就被攔住了。
「陛下有令,公主遇刺,為保證公主安全,公主府加強守衛,任何人無詔不得外出,請駙馬回府。」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
這下可好。
連我也被軟禁了。
就倒霉透頂!
08
魏昭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領地的憤怒的老虎,滿屋子來來回回的走。
呸!
他哪里算一只老虎,分明是一只病貓。
「父皇軟禁你,一定是發現你是假冒的公主。」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殺了真公主?」
「你只要如實交代,我可以讓我父親替你求情?」
魏相?
只怕他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若我所料不錯,父皇此時恐怕已經在琢磨下手削弱魏家。
父皇的膽子一向很大,要不怎麼能殺兄奪嫂?
不過,一次性對付兩位丞相,還是太猖狂了些。
我在府中實在無聊,也不介意逗傻子玩耍。
「真的?」
「你若真能保下我,我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
」
「好,你說,我向你保證。」
魏昭一臉嚴肅,但眼神閃爍,一看就是我若真得交代,他立刻就要將我賣了的嘴臉。
我招招手,示意他上前。
我扯著他的耳朵,低聲輕語。
「你猜的沒錯,我的的確確是……啊……」
我對著他的耳朵,就是一聲巨嚎,聲音大的能嚇死一頭牛。
魏昭急忙躲開,死命的揉耳朵。
「趙紫玉,你有病啊!」
「哈哈哈哈哈!」
我揚天大笑,笑著笑著,眼睛里滾出淚珠。
我心里明白。
魏昭湊近的那一刻,我分明將他當成了阿則。
我真是個壞人。
我怎麼能把別人想成阿則?
我擦掉眼淚,傲然的看著他,聲音冰冷刺骨。
「魏昭,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趙紫玉,是千真萬確,如假包換的大周公主,你可以徹底死了心。」
「別想著出賣我,你就能和康樂在一起,這輩子,你和康樂絕無可能。」
「趙紫玉!」
魏昭的臉氣變形了。
「我和你不共戴天。」
「那好!」我淡淡道,「下個月是康樂的生辰宴,我想駙馬一定不愿和我一起去,那我就獨自赴宴了。」
「……」
魏昭俊俏的小臉快要漲成了豬肝色,渴望終于讓他的理智回歸了一些。
「可你都出不了公主府。」
「那又如何?我翻墻出去,父皇又不會真的砍了我。」
為了讓魏昭相信我的話是真的,到了晚間,我真的帶他翻了一次墻。
我拎小雞一樣的將他拎了出去,全程巧妙的避開了那些衛兵。
站在熱鬧的大街上,魏昭的神情還是一臉迷幻。
我笑盈盈道,「現在相信了?」
魏昭臉色難看,但我莫名從他臉上看出來一些敬佩。
就離譜!
我繼續道,「下個月要想讓我帶你去生辰宴,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表現如何。
」
「你想讓我伏低做小的伺候你?任你欺凌?你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