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揚沉默了半晌,記錄完最后一項數據后突然有些傷感地開了口:「其實我覺得……像它這樣的喪尸,為人民干苦力也不錯。它不也是我們倆的打工仔嗎?」
「不能的……即便它于我們而言似乎沒什麼威脅,但是國家不會允許。它始終是喪尸啊,它始終嗜血啊。國家只會一了百了,杜絕一切能夠威脅到人民的事情。」
我接過他手上的表格進行歸納,他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打亂我們思緒和動作的是安全區中間的人群傳來的騷動。
隱約聽到有人在高興地喊著:
「軍隊凱旋回來啦!」
「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城里生活哩?」
「那些喪尸都滅絕了吧?」
我站在志愿者的帳篷外,人群給軍隊讓出了一條道,一個看起來像是軍隊長官的男人朝我走來。
「你們是許姿和陳家揚嗎?」他問。
我和家揚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跟我們走一趟吧。」
「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沒有看見林嚴,心里隱約覺得不對勁,「是林嚴出了什麼事情嗎?」
走在前頭的長官回頭看了我一眼,答道:「林教授很好。先到地方再說吧。」
他一路帶著我們進了軍隊的會議室,長長的會議桌的主位上坐了一個背對著我們的胡子白花的老頭,身上穿著和林嚴同款的白大褂,表情嚴肅。
他們示意我們坐下,坐定后那老頭才把椅子轉過來面向我們。
「你們好,我是許杰嚴,是首都機密研究小組的負責人。你們叫我許教授就好。」他開了口,表情和聲音中都帶著嚴肅。
沒等我們開口,他又接著說道:「請你們過來是想和你們了解一下那只三次變異喪尸的事情。
你們對它,知道得不少吧?」
他如老鷹般的眼神盯著我們的眼睛,讓我心里直發毛。
「知道一些,但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家揚在我身旁回答道,頓了頓,又把前些日子的經歷粗略地說了一下。
但依然沒有說那份人體協議的事情。
我們這些天仔細衡量過,那份協議既然是保密的,我們最好還是表示不知情最安全。
許教授點了點頭,兩只手交疊地搭在桌上:「現在我們找到它了。但是……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幫助?你們殺不死它嗎?」我有些驚詫。
「次聲波消滅了城市中的普通喪尸,但是對它的威力卻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好。而且……我們的武裝部隊在進入城市進行最后清剿的時候……發現它就在你們那棟樓的消防通道里。我們沒法在你們的樓道里進行作戰,普通的子彈也沒法對它進行致命傷害,打頭也不行。因此,我們損失了半個小隊的士兵。」一直站在一旁的長官開了口。
我和家揚驚異地對視了一眼。
在我們的樓道里?
「那我們能幫上什麼呢?」我問。
「按照你們所說的,它大概率不會攻擊你們,我們希望……」
「你們能幫我們嘗試抓住它。」
37
我和家揚被強制帶上去往 A 市的直升機時還有些懵。
我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方才在會議室里和許教授那老頭的對話。
——「我們可以拒絕嗎?」我試探性地開口。
——他笑了笑,皮笑肉不笑地:「很抱歉,不能。」
「沒事的姐。」家揚握了握我的手以示安慰。
直升機的后視鏡上映出一雙眼睛正盯著我們,是那個長官。
直升機很快就開到了 A 市,我們家的樓頂上。
樓頂的露天花園已經被推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鐵籠。
「我們需要你們……把它引誘到籠子里去。」長官把我們放到頂樓上后,往我們的手里塞了一個塑料袋。
里面都是薯片和罐頭。
「你們就不能自己引嗎?反正都知道它喜歡吃了。」我因為恐懼而發怒。
「我們試過了。但它依然只會攻擊我們。」
「那如果它也攻擊我們呢?」
他笑了笑:「那我們會再想辦法。」
言下之意,就是我們死了也就死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
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家揚開口問道:「可以給我們一架無人機嗎?」
長官從直升機上拿下一架無人機遞給家揚,回到了直升機上。
直升機往空中上升了些,一架軟梯放了下來。
「如果它攻擊你們,你們可以上軟梯,我們會載著你們飛走。如果它成功進入了籠子里,我們也會操控閘門關上籠子。那麼……祝你們好運。」
我知道,如果我們沒來得及上去,我們就會死在這里。
「怎麼辦?」我問已經在鼓搗無人機的家揚。
「我們教過它認無人機的。我想把它用無人機引過來。」
「但是我們這個位置不安全吧?萬一真的攻擊我們呢?我們躲都沒地方躲。」
家揚把防護服脫掉,里面露出了一圈圍在腰上的攀登繩索。
「你帶鑰匙了嗎?家里的。」
我點了點頭,家里的鑰匙我一直是隨身帶著的,即便到了安全區,我也依然習慣性地帶在身上。
「一會我們先爬到繩索上,引它上天臺后如果它攻擊我們,我們直接順著滑到我家。
也就是二十五樓。」他把繩索找了個位置往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