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最早發現這些攜帶這類病毒的都是先從發現了變異的動物開始,再到人類。」
「那動物又是怎麼染上這種病毒的呢?」
我和林嚴一時間都陷入了沉思,一定有什麼特定的媒介導致了這種病毒的傳播,但會是什麼呢?
Niko 趴在陽臺的玻璃門邊喵喵叫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思緒,我走到門邊透過玻璃看見,水池里那唯一的一條小金魚竟然翻了肚。
「昨天這條小金魚還活蹦亂跳的,Niko 想伸爪抓它,它還撲騰閃躲,靈活得很。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林嚴盯著池子里還在持續送水的活水泵不說話,轉頭回房里拿東西了,還不忘囑咐我不要碰池子里的水。
我把 Niko 趕回屋子里,林嚴正好拿著試紙走了出來。
他把試紙往水里沾了沾,試紙逐漸從白色變成了黑色,但池子里的水依然是清澈的。
我和林嚴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水!」
5
我把池子里的水用水管從池子里抽到了家里的馬桶里沖走了,包括那條死掉的小金魚。
「抱歉!小金!」
林嚴正在給所里的領導打電話,上報這個最新的發現。我和林嚴已經決定此刻起就不再出門了,反正家里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光是我囤的物資就足夠我們兩個人窩在家里活個三四年不成問題,再加上我們還在陽臺種下了蔬菜,那麼不出意外活個五六年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耗也能耗出解藥現世的那一天,再不濟也能把喪尸耗死。
接近傍晚的時候,電視里插播了緊急新聞。
——請廣大市民不要接觸水龍頭里的水源,據最新消息指出,我國多個水庫已經遭到嚴重污染,請盡量飲用瓶裝飲用水。疫情期間請勿外出,請勿和他人接觸,居家隔離,一旦出現頭暈、嘔吐、發燒、休克等情況立馬上報。
這條緊急新聞在電視上循環播放了五分鐘,小區的廣播里也回蕩著這條新聞的播報內容。業主群里直接炸了鍋,消息輪番轟炸在我和林嚴的手機上。
——什麼意思啊?不能用水龍頭的里的水用什麼水嘛?那把他燒開了可以嗎?不是說高溫殺毒嘛!
——那怎麼洗澡嘛?水是生命之源哇,這都不得用了那還能活命的咯?
——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解決好噻?
——今天去水鋪人都不賣水了,老板說沒水賣了,要囤給自己家里用。跑了幾間鋪才高價搶回來兩桶水。這下說水不能用了,那不是要我們等死嗎?
——今天我找送水師傅的時候,師傅說前兩天我們小區有人找他買完了店里的全部水。
——是誰呀?是哪位?我愿意出高價買!
——我也愿意!
我和林嚴默默把消息設置了免打擾,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
「我是不是很自私?」許久之后,我才吐出這句話。
林嚴嘆了口氣:「在活命面前,沒有什麼自私不自私的。小區這麼多住戶,一人一桶都不夠分,一人一桶甚至也活不了多久。」
「但我這樣也是不對的,對嗎?」我有些想哭,但我哭不出來。
即便心里知道自己這樣是很自私的做法,但我也不會把家里有這麼多水的事情說出去,更不會分任何一桶水出去。
我是學醫學護理的,接受的教育就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先不說我無法救,就算我能,那我和林嚴怎麼辦呢?
林嚴伸手把我攬在了懷里,任由我在他懷里抽泣。
6
大約凌晨兩點,我坐在臥室的落地窗邊看著網上關于這次「疫情」的微博話題。床上是已經累到極限的林嚴正在熟睡。
網上因為這次疫情和水源污染的事情人心惶惶,說什麼的都有。其中不乏幾個說可能會出現喪尸、世界末日已經到來的說辭,但大多數人都是不相信的。
窗外忽然突兀地出現了一聲女性的尖叫聲,劃破了午夜的寧靜。
我跑到露臺探出頭去看,只看見旁邊那棟樓同樓層有個女人正靠在露臺邊一臉驚恐地大聲尖叫,眼睛驚愕地睜著,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可怖至極的景象。
我看見有幾棟樓的燈也亮了起來,有的住戶也同我一般走到露臺上查看情況。
這時那女人的屋子里緩緩走出一個黑紫色的男性喪尸,行動緩慢,說是走其實更像是在挪動。女人的手撐在露臺邊緣,大聲地呼喊著救命。
我聽到有附近看不清情況的住戶在喊。
——兄弟,有話好好說啊!別大晚上的家暴老婆。大家伙還要睡呢。
我被嚇得發不出聲音,即便聽過林嚴和我描述,親眼所見還是怕得發抖。
我雙腿發軟,眼睜睜看著那個喪尸撲向那個女人,我看見他細長的獠牙一口咬向了女人的脖子,鮮血噴射出來,一人一喪尸因為糾纏在一起,女人瘋狂地掙扎著,緊接著兩個人一前一后從二十三樓掉了下去。
有住戶在夜空中罵了幾句臟話,旋即高喊著:「報警!報警!快報警!出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