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拖帶拽地把我救上岸,秦弋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倆正在樹下擰著衣服上的水。
三個闖豫王豪華包間的人開始復盤。
楚謖從武安侯那里了解到豫王的動向,
特地扮成豫王預約的美人,蒙了面紗,點上準備好的迷藥,打算把豫王迷暈以后找兵符。
想到秦弋后腳進來就把房里的迷藥散得一干二凈,這一系列配合從某種程度來 說還挺有默契。
秦弋:攪屎棍竟是我自己!
回府后,我洗完澡,煮完姜湯,楚謖還悶在浴池里。
我敲敲門,苦口婆心:「爺,別泡了,再泡就爛了。」
楚謖道:「你進來吧。」
我心里想著:嗨呀,這怎麼好意思呢。
身體非常誠實地推門進去。
楚謖已經穿好衣服,恨不能把自己裹成木乃伊。
我果然就不該對他的開放程度抱有期待。
楚謖走近我,開口問:「為何去那種地方?」
狗東西沐浴更衣完想起來興師問罪了,我飛速地轉動小腦袋瓜,企圖編撰出一個 我出現在牛郎館正義正直合情合理的理由。
「其實我是秦 sir 派出去潛伏的臥底……」
「你果然是和秦弋一起去的。」楚謖忽然攥住我的手腕,眼底滲出寒意,「翠翠,我不喜歡你同他在一塊。」
我吃痛地松開手,湯碗落地發出清脆聲響,姜湯飛濺在我的裙擺上。
「不,不只是他,換作誰都不行。」楚謖恍若未聞,像被魘著了般,握著我的肩 膀步步緊逼,直到我的脊背抵上冰冷的墻壁。
「翠翠,你是我的人,你只能是我的。」
眼看著他的吻便要落下來,我忙伸手捂住嘴,冰涼的唇印在我的掌心,我用力擋 開他:「老爺,您這是做什麼?」
見他不動,我便搬出我自己來對他進行情感上的譴責:「您這麼做,對得起死去 的夫人嗎?」
「夫人。」楚謖抬手撫上我的臉,拇指在頰邊輕輕摩挲,「我的夫人不就是你嗎?阿緋?」
一句話如同雷擊,竄過我四肢百駭。
咋回事?咋被豫王非禮一下還順便升了智?
我覺得我還能掙扎一下。 「爺,您這是憂思過度,把我當成夫人了吧?您瞧瞧,我這身量體型眼睛鼻子可 沒有一點像夫人。」
「阿緋,我怎麼會認不出你呢?」楚謖的手指走過我的眉毛、眼睛、鼻子,然后 俯身圈住我,一點一點地收緊,「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我的眼角抽了抽:「這句話聽上去不太像示愛吧?」
18
被楚謖親手扒馬甲的那一刻的我真是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就被他看出來了呢?我到底哪里沒做好?
「不是做得不好,是做得太好了,翠翠。」 楚謖溫柔地牽過我的手:「你一個不曾讀書的丫鬟,墨卻研得極好。」
他帶著我的一只手摁在他的后腰:「幫我更衣時,不管哪件衣服的暗扣暗結你都 一清二楚。」
我的另一只手被牽著撫上他的下巴:「未曾出閣卻知道如何幫男人剃須。」
哈?努力干活也有罪?
「還有你走路平地摔,吃飯吧唧嘴,心虛的時候喜歡胡言亂語,打盹的時候喜歡 說夢話磨牙流口水……」
「停停停,掉馬就掉馬,爆我黑料做什麼!!!」
我以為的天衣無縫,在他眼里盡是破綻。
我頗受打擊,演員夢就此幻滅。
原來我裝傻得太表面,像沒天賦的演員,楚謖一眼能看見,該配合我演出的他裝 視而不見……
我甩開他的手,提聲道:「你知道你不早告訴我?看著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忙里忙 外跟跳梁小丑似的很好玩是吧?」
楚謖落空的手又急切地抱住我:「不是這樣的,阿緋。」
我用力推拒著他:「楚謖我上輩子舔得太累了,這輩子我就想沒心沒肺自由自在 地活,你如果對我還有那麼一點愧疚,行行好(給我點錢),放我回老家過逍遙 快活的日子。」
「那我呢?」楚謖的臉色變了變,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力道嚇了一跳,肩膀一沉直 接被摁到了椅子上。
「阿緋,我最怕的就是這樣。」楚謖俯首吻我的額頭,垂落在我的肩膀上的墨發 像纏住我的鐐銬,動作愛憐,語氣偏執,「怎麼辦呢?阿緋,我承受不起第二次 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