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亦紅著眼罵道:「沈如意!你這狼心狗肺的賤蹄子,連自己的家人都要害,你太惡毒了!」
我狼心狗肺,我歹毒?
我氣得渾身發冷,才要開口罵回去,卻見寧知予往前一站,幾道殘影閃過,啪啪的幾聲,竟扇爛了趙氏的臉。
「啊!你敢打我?」趙氏被扇掉了幾顆牙,含著一口血,震驚地看著寧知予。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寧知予冷眼看著趙氏和沈玉兒:「敢欺負沈如意,管你什麼人,我定打到你滿地找牙,要不服氣,我弄到你死為止。」
一時間,幾人都被震懾住了。
我看著趙氏被扇爛的臉,仿佛在做夢,這些年,她仗著我爹不管我,顛倒黑白,無所顧忌地欺辱我。
從來都是我自己熬過去,什麼時候,有人為我出過頭呢?
怔神間,官差捉住沈玉兒和趙氏,又作勢要來捉拿寧知予。
「姓寧的!你也太目無王法了,今兒非得賞你一頓板子不可!」
正當門前一團亂時,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呵斥:「干什麼呢!」
我扭頭看,原來是阿虎,在他身后,蕭無歧正坐在馬車上,冷眼看著我們。
抓著寧知予胳膊沒放的官差急忙回道:「王爺,這小子無故擾亂執法,毆打人販!」
蕭無歧掃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趙氏和沈玉兒,又看了看我和寧知予。
臉色冷峻,只淡聲道:「放開他吧,下不為例。」
官差猶豫片刻,只好放開了寧知予,又問道:「那這兩名女犯該如何處置?」
他看向我:「她二人害的是你,如何處置,你來決定。」
我有些訝異。
趙氏聽見他的話,臉色一白,忽地朝我跪了下來:「如意,如意,你高抬貴手,咱們是一家人啊!」
「娘!」沈玉兒恨鐵不成鋼地掙扎道,「你站起來!你別求她!」
趙氏卻磕起了頭:「如意,我跟你娘親是同鄉啊,你出生,我還給你做過衣裳呢,這些年是我錯了,你高抬貴手吧,求你了!」
要不是發現她和我爹暗通款曲,我娘怎麼會不肯吃藥,任由自己油盡燈枯?
趙氏哭喊著,還想拉沈玉兒和她一道跪下來。
但沈玉兒顯然不肯向我這個受盡她欺負的人下跪,紅著眼罵道:「沈如意!你這個賤人,我是不會求你的!想讓我向你低頭,你做夢!」
我看向她,冷冷笑了笑:「看來姐姐不想領我情啊。」
沈玉兒愣了愣。
我接著道:「咱們是一家人,我對你們,自會手下留情的,就……剃發,刺青,剝衣,游街三日,發配寒山寺,永世為奴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趙氏嚇破了膽,嚎哭著求饒。
沈玉兒眼淚不停滾落,瘋了似的罵我。
我冷冷看著她:「太吵了,再加一條,截舌。」
話音剛落,就有官差上去割舌頭了。
很快,趙氏和沈玉兒雙雙癱了下去,死狗一般被人拖上了囚車。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她們也有今天啊,一切的恨與委屈,終于得以宣泄,我心中快慰極了。
站了一會兒,我才走到馬車前去,躬身行禮:「多謝王爺,只是不知,王爺要如何處置沈行道?」
雖然我爹這些年被趙氏和沈玉兒蠱惑,對我不聞不問的,但終究是我親爹,我還是不希望他被殺頭的。
蕭無歧平聲道:「沈行道已在獄中挨了四十板子,等他再養幾日傷,便發配軍營服役十年,怎麼了,你要為他求情?」
「不,王爺的處置很公道。
」
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我沒什麼可說。
我垂眸,準備告退。
蕭無歧卻忽然問道:「不是說今日就要和寧知予成婚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我有些意外。
沒想到他會問我,本來覺得,昨夜說了那樣的重話過后,他還愿意搭理我都不錯了。
我抬眼,才要解釋,卻突然被寧知予擠開。
「唉呀,王爺,草民寧知予拜見王爺,早聽聞過王爺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凡吶!聽說您與如意有交情?唉呀,實在是榮幸啊榮幸!」
他分明笑得大方得體,卻不知為何,總讓人感覺賤嗖嗖的。
我看向蕭無歧,聽見他心里一陣嫌惡的聲音:「什麼狗里狗氣的東西,沈如意的眼光也太差了。」
??
罵狗就罵狗,帶上我做什麼?
寧知予看不出來人家討厭他似的,笑得像個狗腿子:「改日我與如意成婚,王爺一定要來啊!」
蕭無歧薄唇緊抿,眼神冷冷掃過我,道:「等你們成親,本王會送上賀禮的。」
「多謝多謝,送些如意喜歡的東西就好,什麼金子啊,銀子啊,多整幾箱,人來不來無所謂。」
不知為何,寧知予說這話時,心中卻在納悶:「這個老六怎麼這麼能裝,這樣都沒反應?」
他要干嗎呀?
蕭無歧能沒反應嗎?他心里討厭你討厭得要命好不好。
我不知道寧知予打的什麼主意,怕他再鬧出什麼事來,忙道:「王爺政務繁重,哪有工夫和我們閑聊,今日就先告退了。」
「等等。」
寧知予不打算走,笑嘻嘻地看向蕭無歧:「我與如意成親后就要搬到別處去了,今后,怕是永不能再見,王爺若有什麼要交代的,可要盡早,畢竟將來就見不著了。
」
蕭無歧聞言,臉色一白,抬眼看向我們:「搬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