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再近一點點,就可以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猶豫之下,我打算去門口探一探,大不了就和雙胞胎那次一樣,發現異常跑路就是。
然而,我剛抬腳跨過門檻,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的低喚:
「妻主!」
聲音不大,卻嚇得我連忙縮回了腳!
誰知下一秒,祠堂內的私語聲瞬間放大,化作一股劇烈聲浪噴薄而出!
仿佛心有不甘,這氣流不僅將我沖到了數米遠,更掀掉了對方從未取下的頭紗!
一尺輕紗,如霧如絮,輕飄飄落在了我身前。
17、
額如冰川,鼻準如星。
一瞬間,我只來得及瞟到點細節,裴御已迅速背過身,再次將頭紗焊在了臉上。
「妻主,你怎能到處亂跑?」
聽他口吻平平,不太像生氣的樣子,我連忙解釋:「屋子里太悶,出來拜拜佛。」
聞言,對方淡淡一哂:「他算什麼佛?
「求他,還不如求我。」
我一聽,上前拉住他雙手:「那我想出去轉轉,你陪我去?」
「......不行。」對方搖頭,「我在蘇宅主持中饋,比不得你出入自由。」
聽他拒絕,我試探道:「那......我一個人去,你在家好好休息?」
裴御抬起指尖,輕觸一下我臉頰,似有無限感慨:「妻主日漸懂事,如今說話也動聽了。」
話音未落,系統久違地給我推了一條消息:
【裴御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 80/100,達成情比金堅成就】
不等我琢磨這成就到底有啥好處,他已經從袖中取了一物,順手掛到了我脖子上。
「此物,可為妻主指引回家的路。」
我捏住那丁點黑乎乎的東西,面板隨即彈出一條注釋:
物品【靈犀】
【身死人,肉白骨,可令角色復活一次。
】
......血賺啊。
頓時,我看裴御的目光如看一條好大腿,對方依舊聲線輕柔:「去吧,天黑前回來即可。」
在他的指引下,我從小門順利離開。
卻不知對方望著我離去的背影,微微揚唇,陰冷一笑:
「若躲在外面不回家,我會去抓你的哦——」
18、
蘇宅往東廟宇綿延,往西則人煙嘈雜。
西市是一處繁華的交易市場,兩邊門庭井然,行人如織,門外的各色小攤上,也和往日里常見的一樣,盡是些普通的布匹、油鹽、茶食之類。
只是不知是不是又一場白日的粉飾。
沿著西市走了半晌,前方出現了一堆制作粗劣的紙人,擠擠挨挨地堵滿了小路,我繞到攤子后面,推一推趴在黃紙上睡覺的小道人。
「這位朋友,借個路。」
推了好幾下,對方仿佛睡著了,毫無反應。
我繞到店里看,只見門洞高大,左右漆著一副工整的對聯。
左聯:男德男德
右聯:歪瑞古德
橫批:厚禮蟹
我心下一喜,湊近那戴著方巾的頭頂:「智者不入愛河?」
聞言,對方立即從兩條臂里抬起了頭:「怨種重蹈覆轍?」
我:「寡王一路碩博?」
他:「建設美麗中國!」
之后,對方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顫聲道:「你也是......?」
我點頭。
不敢拖延,他連忙拽住我,一直拽到了后面的門房里。
里面同樣堆滿了紙人,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對方將我帶到最角落里,一口氣給我跪下了:「大佬,你有出去的方法嗎?我被困在這快半年了!都他媽快瘋了!」
我拿出那兩張拼圖:「不好意思,我也是新人。」
「怎麼可能!」
小道士搶過拼圖,連連驚嘆:「新人地圖在蘇氏大宅?」
「咋了?」
「那是恐怖程度最高的地圖了,甚至可能藏著最終 boss!」他不停咋舌,「當初我們幾十個人組團玩這個游戲,進那個地圖的全軍覆沒,只剩下我和兄弟兩個人飄在外面......」
「那你兄弟呢?」
對方聞言,恍神了剎那:「她也沒了,不不,也不能叫沒了,但也不能叫活著......」
聽他講得稀碎,我被磨掉了最后一點耐心,索性單刀直入:「聽我說,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昂?」對方愣住,「找誰?」
「一個女高中生。」
說著,我在一張麻黃紙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誰知,一看到那三個字,小道士當即死死抓住了我的手,滿臉驚恐。
「她,就是她......」
19、
有的人活著,她已經死了。
這話非常適合我的金主,玉子玿。
一個星期之前,她的家人付給我一百萬美金,讓我進入這個游戲,將她失落的「靈魂」或者迷失的腦電波什麼的救回來。
但此刻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個等比同高的紙人。
「這是怎麼回事?」
「她死了,但靈魂被留在了這個紙人里。」小道士說著,拿出一盞散發出血腥氣的顏料,「有人告訴我,制造一個和她很像的紙人,將這墨水點在她的眼睛里,她就不會真的死去。」
我看了眼顏料,里面的液體已經干涸,卻依然散發出腐敗與不祥的味道:「你確定有效?」
「當然了!」
小道士神神秘秘:「我親眼看到他畫的人物會動!」
「不過他還告訴我,這紙人只能挽留她,但要讓她活過來,還缺一道生死人、肉白骨的珍貴藥引......」
話音未落,我取下了脖子上的小黑炭。
「你看這?」
捧著靈犀角,小道士感動得眼淚直流。
「大佬的世界,竟恐怖如斯!」
擇日不如撞日,他當即關了店門,將四下封得密不透風,這才將那段珍貴短小的犀角湊到紅燭上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