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十八、「完成任務的另有其人。」回來的路上,這句話一直在我腦袋裏轟鳴。陸聞喜!!!我趴在床上絞著床單捶著床。眼淚把整個枕頭都浸濕了。哭到後來,我已經沒有眼淚了,只能抱著枕頭嗚咽著。
他還是騙了我。他說他不知道那個非法穿越者是怎麼使用那只鞋的,他明明知道!當時他站得那麼近,完全能夠聽見那個近侍說的話。
原本……他把它藏在倉庫,是為了讓自己在未來走投無路的時候再多一次機會的吧……可是現在,他用那個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時間工具,穿回了自己最孤獨無助的歲月,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死局。「陸聞喜……」我哽咽。
我的床上亂丟著十幾本書,都是有關大夏朝的歷史的。每一本,每一本都告訴我,陸聞喜在十六歲的時候死了。
我把它們踢到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陸聞喜!!!你千方百計讓我回到現代又怎樣?我已經準備好陪著你度過余生了啊……哪怕余生很短,我也想要陪著你,而不是讓你孤孤單單地去死……我知道宋秋霜活不到二十歲的。
先前的資料上有說,原來的宋秋霜十八歲的時候在戰場上中箭,之後身體一直沒有恢復,十九歲又生了一場大病,不到二十歲就死了。那時候工作人員告訴我,如果我活到了原主宋秋霜死亡的一天,系統就會自動把我傳回來,如果我在那之前死了,系統也會把我傳回來,只要22世紀還有我。所以在我發現陸聞善兵變失敗,準備安心地待在大夏朝的時候就知道,我可能只能活不到兩年了。
陸聞喜也知道我體弱,曾經暗示我要不要把孩子墮掉,等身體好了再要,我拒絕了。如果一定要死,還不如留下一個寶寶陪著他。
可是現在這算什麼?我望著窗外刺眼的陽光。從前沒有人陪著的時候,一個人生活也沒什麼不開心。但曾經溫柔相擁,曾經抵足而眠之後,50平的小出租屋也顯得格外空曠了。
五十九、今天是我二十三歲的生日。我提著蛋糕,走進小出租屋。天好黑,但是外面並沒有星星。我沒有打開燈。
就這樣靜靜地靠在房間門口,望著窗外。
發呆了不知多久,我才慢慢地走到桌前,將小蛋糕放到桌上,拿出三根蠟燭插上,點燃。瑩瑩的燭火照亮了小蛋糕,蛋糕中間畫著一個大大的「喜」字。
我去提蛋糕的時候一個阿姨正要去訂蛋糕,看見我的蛋糕,高興地誇:「這個蛋糕做得好,看起來多喜慶。」看起來多喜慶啊,可是我沒有小喜了,我只有一個寫著喜字的小蛋糕而已。我閉上眼睛,開始許願。「叮鈴鈴……」我接通電話。「餵,小唯啊,你上次來找被借出的書今天還回來了,你要不要趁現在還沒閉館過來拿一下?」「……好。」我掛斷電話,看了一眼仍然在燃燒的蠟燭,轉身開門。市立圖書館,三樓。
圖書管理員婁阿姨看到我,向我招招手。我常來這兒找關於大夏朝的史書,和這裏的圖書管理員都混熟了。有幾本書被借出去了,我就請求婁阿姨幫我留意著,一還回來就叫我一聲。厚厚的書被放到了我的手上。我打開,輕車熟路地找到那一章節。
……和以前的內容仍然大同小異,沒有什麼新的東西。婁阿姨發現我眼中的失望,安慰道:「沒有找到想看的東西也不要太難過嘛,還有幾本書過幾天就該還回來了。」
我點點頭,轉模作樣地又翻了幾頁。我發現這本書上有人做了批註,用鉛筆圈起來了些東西。太沒公德心了吧,雖然是用鉛筆畫的,但是又不是自己的書憑什麼亂寫亂畫啊。我找了塊橡皮,想把亂畫的地方擦掉,再還到相應的分區去。我突然瞟到大夏朝第七代皇帝的名字。陸至幸。我身子僵住了。腦子裏像有道雷炸開。一只冰涼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我的毛孔收縮,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極為靈敏。
我聽見耳旁有呼吸聲,伴隨著熱流噴在我的頸側。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跋涉了千年的疲憊,又溫潤得讓人安心:「遇見你,我此生至幸。」
-正文完-
番外:聞喜得秋霜(小喜視角,苦兮兮)那時候,宋秋霜不無詫異地問他:「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在算計你的?是我醉酒去你房裏?還是挑撥你和沈家?」
都不是。他搖搖頭:「是在……你讓我同柳葉兒說,皇後不能是她的時候。」
「為什麼?」她睜大了眼睛,不解地問,「我那麼早就露餡了?」他內心苦笑了一下,為什麼那麼早就發現了?
大概是因為知道……那時候,她對他的喜歡,還遠達不到會阻止他立別人為後的程度吧。一、陸聞喜是個很苦命的孩子,從各種意義上都是。
第一世他沒有朋友,沒有依靠,只能在偌大的皇宮裏獨自生存。
在你死我活的競技場活下來,是他唯一的願望。可惜他還是輸了。
第二世他得到了救贖,但那個他視為太陽視作珍寶的姑娘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還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