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徐依依這麼一個大美人卻什麼也不做,偏偏在外人面前扮恩愛模樣。
莫非……莫非他是不能人道?
我帶著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半天。
似是看透了我在想什麼,陳絢陰惻惻笑著,幾乎是從齒縫里飄出字來。
「娘子多慮了。快睡覺吧。」
10
我挑了個離陳絢遠遠的位置背對著他,帶著一腦袋漿糊,一夜都沒睡好。
夢里面光怪陸離。
我變成了一只兔子,一會被鷹捉,一會被熊趕。
身心俱疲。
好容易停止了那場慘無止境的追逐戰,夢里場景一轉換,不知怎的又變成了我和徐依依搶娃娃。
那布娃娃生成了陳璟的模樣,被我們各扯著一半身子。
我搶不過徐依依,又不敢用力怕把那娃娃扯壞。
在夢里也氣昏了頭,跺著腳大聲朝面容模糊的徐依依大喊:
「我的!」
一跺腳踩了個空,反倒是踩到了現實世界。
睜開眼腦子直接停滯。
賢王的臉就在我眼前。
而我半個身子在他的被子里,手指正扣著他的被子邊,扣到指尖都發白的程度,和他搶一床被子。
我沒能適應徐依依的身份。
僵硬地扭轉脖子,還沒說出一句話來。
陳絢那長長的,沐浴在晨光下的簇簇睫毛倏而動了。
他睜開那雙狐貍眼,對上我因為驚恐而睜得過分大的眼睛。
「早啊。」
早個鬼啊!
我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爪子先拍上去。把他下頜拍紅了的同時,帶上三道血痕。
11
賢王府上下皆知賢王挨了王妃欺負。
更有甚者傳言是因為王妃今日入宮,賢王不悅,與王妃口角才遭此毒手。
我坐在馬車里對陳絢千作揖萬鞠躬。
「抱歉。」
這已經是我半時辰內說的第十次道歉感言了。
是我不好,睡相不好,踢飛了自己的被子又搶他的。
一睡醒又不由分說就給了他一巴掌。
這誰受得住。
陳絢倚著一側車廂,伸手托腮,視我如空氣。
被我煩得狠了,他終于掃過來一個淡淡眼波。
大意是:「你下手可真夠毒的。」
可能也是看我態度誠懇,他終于輕輕撫上自己的下頜,開了今日第一句口。
「本王的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我只管點頭哈腰。
「是。是。」
「您消消氣,消消氣。都怪我,實在是沒忍住……」
他睨我。
我自知失言,連忙找補。
「相信我,您英俊的面孔,不會因為小小疤痕而失去一分一毫的神采。」
「如果您是為了面子煩惱。」
我湊上前。
「要不……您也撓我一道子?」
我算盤打得極妙,想著反正這也是徐依依的臉,被人撓不撓破與我何干。
但這樣傳言或許就會變成——賢王與賢王妃交攻近戰,勢均力敵。
陳絢忍不住輕嗤了一下。
「你和你妹妹,可真是大不相同。」
我最討厭別人把我和徐依依作比較,但面對眼前這位爺,還是得哄著。
「是啊。」
馬車行到皇宮門口。
陳絢倚在馬車里朝我擺手。
「你去吧。本王先打道回府,晚一點再來接你。」
我覺得奇怪。
「你不和我一起?」
「本王的王妃去會見奸夫,本王跟著,不合適。」
他一指下頜抓痕。
「尤其這臉上還掛著彩。」
「不過。」他塞給我一個小煙花彈,「真出了什麼事情放個信號,本王會來馳援。」
真出了什麼事情他怎麼馳援,難道賢王府的兵還能踏破皇宮城墻不成。
我還是接下,謝過他好意,下車后復又轉身問他。
「若我見了徐依依,可有什麼話要我帶給她?」
「告訴她,一切……」
他又笑著搖搖頭。
「算了。」
12
來到皇宮,以外客者的身份。
照理是要先去拜見太后。
太后正側臥在榻上養神。
「依依來了。」
太后一向不怎麼待見我。
真正的我。
雖然不介意她在我心上再剜一刀,但非要讓我以徐依依的身份聽到所有人都喜歡她而厭棄我。
我也恐懼那種寒心的感受。
「你知道,哀家一向屬意于你,希望你能成為哀家的兒媳。」
來了來了,她開始了。
我手心出汗,等待她下一句言辭。
「可是燕飛已經擔了這個位子。」
「哀家對燕飛極滿意,絕無更替的心思。你也絕不要癡心妄想。」
「這次雖看在皇帝和皇后都無恙,皇后又為你求情的份上,未罰你。但哀家的皇孫因你而無。這筆帳,哀家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