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卻突然劇烈的震了一下。
那一刻我突然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不過也只是一下。晃神過后,我還在馬車里,還在徐依依的皮囊里。
「怎麼回事?」
陳絢半掀了車窗簾子問。
「回稟王爺,有人突然在道上迎面策馬,咱們的馬兒……被嚇了一跳。」
誰敢把賢王府的車匹嚇一跳?
我忙掀開簾子,看到的人眉眼英挺,五官過分熟悉,我卻一時叫不上名字來。
這是……這是 ……
「郝小三!」
郝小三回來了,跟著他父親威武將軍戍守了好幾年邊塞的郝小三回來了!
「郝小三也是你能叫的?」
郝思秦坐在馬上,手里拿著馬鞭,眼神睥睨,很是不屑地居高臨下望過來。
「賢王妃,出門行事都要萬莫當心些,你說是不是?」
說完勒轉馬頭,揚鞭絕塵而去,連個背影也不多留。
我突然反應過來,他是在為我,為真正的徐燕飛報仇出氣。
險些被親爹凍死的心終于涌進了一小股熱流。
郝小三長大了啊,總還有個人肯記掛著我。
我幼年時與郝小三玩得很好。
我外祖與他祖父交好,同為將軍,更是生死患難的戰友兄弟。
他父親也受過我祖父教導提攜。兩家人來往走動也算頻繁。
除此外,我們兩個是惺惺相惜。
同樣是在孩子里面不受待見,我身寬體胖,他瘦瘦弱弱。我總還能仗著體型威懾住那些欺負他的小孩子。
我還記得他小時候像個小潑猴一樣,現在麼,真是大不同了。
我滿心感慨。
一扭頭又看見陳絢托著腮,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笑著望我。
他今日所著絳紫衣衫,本是極襯他膚色。
搭上這樣的笑容和淡漠眸心,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陽光晴好,我卻硬生生被嚇得打了個冷顫。
而后自動噤聲,裝木頭人。
7
用晚膳的時候,我正尋摸著怎麼不露痕跡地打聽一下賢王和賢王妃的關系。
侍女通傳的一句話,差點讓我把剛入口的牛乳茶噴出來。
她說:「王爺遣人來傳,今晚要在王妃這里過夜。」
我可以拒絕嗎?
我捂著腦袋想了一陣,同她說:「那個……你去和王爺說……我身子不大舒服……」
「哪兒不舒服?」陳絢掀簾而入,掃了一眼桌上,「本王看娘子這胃口,不像不舒服的模樣。」
啊……
「正是……正是吃太多了。」我拍拍徐依依的小鳥胃,「病著的那幾日餓狠了,我貪食吃多了些,現下胃里正不舒服。」
「那便讓本王同娘子講話消食吧。」陳絢揮手,「來人,把桌上的這些都撤下去。」
我對著還沒吃完的半塊芙蓉糕,流露出哀怨的目光。
「王爺……夫 ……夫君,現在時候還早,要不……你陪我一起去院子里轉悠轉悠,權當消食了?」
陳絢搖搖頭。
「車馬勞頓了一日,本王不想去外面。只想和娘子共處內室,同枕一席,同娘子說些玩笑話。」
「這……不合適吧?」
這才什麼時辰,剛用了晚膳,就急著躺在床上?鬼才信他只是想說說話。
「有什麼不合適?」陳絢很疑惑地看著我。
「啊,本王知道了。」陳絢做恍然大悟狀,「娘子是害羞了。」
他揮揮手:「快,你們都出去。這里只剩下本王和娘子就好。」
「是。」
仆從們都乖巧地退了出去。
我好想拉著小薔的褲腳叫她不要走。
天吶,好歹留下個人吧。
只剩我和陳絢——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啊。
「怎麼?娘子是緊張了?」
陳絢繞到我身后,手搭上我肩膀。
我覺得那手帶著森森寒氣。
「娘子平素不會這樣,對不對?」
落尾一字,他手勁突然變重,直接把我扯丟到床上,一手鉗住我兩只腕子舉于頭頂。
我拼命扭動掙扎。
「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