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需要我打掩護,護送他到臨安寺,幫助他同麾下謀士見面。
這聽起來,應該也不太難哈。
主要是報酬夠多。
坦白講,我是一個極容易為金錢所折腰的人。
所以我聽著周煜的吩咐,同他扮作新婚夫妻,一起去城外靈安寺上香祈福。
去的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任何意外。而一進入寺廟,按照計劃中所言,周煜去同他的謀士見面,而我上完香,就在寺廟后院隨處走走,等他一同回家。
才走了兩步,就瞧見其中一間客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
衣衫不整的三姐姐,從房間里沖了出來。她一眼便瞧見了我,腳步有些凌亂,像是被下了藥似的虛弱無力。
「阿盞,我特麼被人給算計了!」
她似乎有些咬牙切齒,說完過后客房里又匆匆出來了另一名男子,那男子瞧著模樣很是儒雅,可一直都捂著雙腿間,像是十分痛苦。
結合我從前偷看二姐的那些話本子,我大概猜出了此時的情況。
迷香、鳳凰男、生米煮成熟飯。
「蘇禾,你既然愿意助我科考,不就是對我心生情意嗎?既然如此,為何不愿意從了我?我會娶你,也會幫你打理蘇家產業,日日都同你在一起,這難道不好嗎?」
那男子剛說完,三姐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大逼兜子。
「呸!想吃軟飯的鳳凰男,竟然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甚至下作到,想要給我下藥!我蘇禾閱人無數,沒承想你居然會是這麼一個衣冠禽獸!」
那男子似乎也有些惱羞成怒,捂著被扇得紅腫的臉,竟然直接指著三姐咒罵道:「你不過就是一介商賈之女,等到來日我金榜題名,你給我提鞋都不配!」
「我呸!還給你提鞋?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你配嗎你?」
三姐當真是氣急了。
學著二姐從前的那些潑辣勁,半點也不顧自身形象,直接罵了回去。
瞧這架勢,大抵是不需要我的幫忙了。
我想默默退出去。
不然三姐罵一句,那窮酸書生又回罵一句。
我站在中間。
除了能被雙方唾沫星子給誤傷到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這天下女子本就為卑,你又是商賈之女,縱然穿金戴銀又如何?注定了這一生地位卑微!」
「呵?」
三姐冷笑一聲,緩過藥勁后,提著裙擺又狠狠補了一腳。
「我不是尋常女子,不會因為夫君的變心而哭哭啼啼,也更不會因為你三言兩語而羞憤。這世道對女子的確苛責,但我又為何要屈服?或許我也能夠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好!」
人群中,不知何人開口喝了一句彩。
我同三姐雙雙回頭,便瞧見一名白袍男子走了過來,他腰間掛著一塊看起來就很貴重的玉佩,瞧著并不是普通人。
模樣也很不錯。
進退有度,沖我阿姐微微行禮。
他開口:「姑娘此言的確精彩,這世道本就如此不公,大多數人選擇逐水漂零,姑娘卻有心逆流而上,實在是不一般!」
但三姐根本沒理她。
而是直接轉身,只留下一個背影:「我不過是有感而發,也從未做過任何實質之舉,擔不上公子的不一般!」
此一言,那公子瞧著我三姐的神情,倒是愈發感興趣了。
所以當周煜回來時,我迅速扯著他的袖子,拉著他躲到一旁拐角處,指著還未曾離開的那位公子。
「怎麼,你瞧上他了?」
周煜挑挑眉,倒是很認真地將他瞧了個仔細。
「模樣倒是不錯,你可以等我再細細調查一番,再……」
「什麼啊?」
我連忙打斷了他的話,然后說:「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查一查這位公子是何人,家中是否有妻妾通房,以及人品德行如何。我可沒有瞧上他!」
周煜卻忽然笑出了聲:「你讓我查得如此仔細。若這還不是芳心暗許,那什麼才是呢?」
嘖,故意打趣我呢。
想我蘇盞,論文殺出西施本就是因為性格過于倔強。尤其愛鉆牛角尖,比如在這個時候,就一定得爭個高低。
我故意湊到周煜跟前,學著二姐的語氣。
「如此一位龍章鳳姿的少年郎日日在我面前,奴家眼中怎麼可能會瞧得見其他人呢?」
某人,嚇得落荒而逃了。
08
可回去的路上卻不太平。
還尚在郊外,就有好幾個穿著夜行衣的人攔住了我和周煜的去路。
手中那柄彎刀寒光凜凜。
嘖,有殺氣!
周煜臉色驟變,抓著我的胳膊就迅速朝著另一條小路跑去。
他雖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可對方人多勢眾,再加上帶了我這麼一個拖油瓶,是根本沒辦法打得過的。
我知道自己的運氣一向差得出奇。
但在生死面前,我從未想過會差到如此地步。一路狂奔逃命,卻慌不擇路跑到了一處懸崖邊。
懸崖陡峭,周煜和我并肩而戰:「阿盞,我們只有拼死一搏了。」
哇偶,我覺得自己要涼了。
周煜轉身,然后將我護在身后。拔出了手中長劍,直接開始同那群黑衣人廝殺。
我只會揮舞殺豬刀,實在沒辦法打過武功高強的黑衣人。
尤其——
現在我手中只有一根半路上撅的大樹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