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也一臉不滿,皺著眉看著我。
「錢也不用給太多,我記得之前姐姐還剩五十四抬嫁妝,就那些吧。」
「對了,記得把嫁妝置換成銀票給我啊。」我理了理衣擺,「三日夠不夠?」
不等她們回答,我繼續涼悠悠地說:「三日后我來拿銀票,若是沒有拿到,姐姐就等著去東宮享福吧。」
說完,我自顧自出了房門。
我篤定尚書府不敢拿此事作賭,更不怕他們反咬一口。
我那個當尚書大人的爹,生平最愛惜羽毛,他怎麼能允許自己的政治生涯有污點呢?
所以,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壓下此事,而花錢,就是最好最快了結此事的辦法。
11
我出來時,太子正在外院仰頭看花。
他負手站在紫荊花樹下,花瓣隨風飄落,從他的發梢劃過衣擺,最終落在地上。
看到我出來,他微微側了側身:「既出來了,那便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跟在太子身后上了馬車。
至于春夏,我沒有再帶走,反正已經與他們撕破臉皮了,拒絕一個丫鬟也沒什麼。
「回頭本宮重新給你派幾個丫鬟伺候。」
我點頭致謝。
其實我無所謂,再怎麼換,也只不過是從被尚書府監視,變成了被太子監視而已。
回到東宮,太子一言不發,又去了書房。
不過他倒是說話算話,不過一刻鐘,來伺候我的丫鬟就到了。
「太子妃娘娘,奴婢名叫空青,以后就由奴婢貼身伺候娘娘。」
我點了點頭,示意她先退下。
我坐在桌前,給我師傅寫了封信,然后飛鴿給他捎了去。
做完這一切,我悠閑地躺在椅子上,邊吃糕點邊盤算,幾日后的花燈節,我要怎樣約太子出門,給他和姜霜葉創造機會呢?
想著想著,我困得不行,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我正躺在榻上。
太子坐在一旁看書。
見我醒了,他放下書,問我:「現在已是傍晚,你餓不餓?」
我想起新婚夜時,太子問我餓不餓之后的慘烈教訓,連連搖頭:「不餓,不餓。」
太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不餓,那就早點就寢吧。」
說罷,便脫了鞋襪躺上床來。
我緊張得心怦怦直跳:「太子今日……不去書房了?」
除了新婚夜,其他的幾天太子皆宿在書房,猛然間回房來住,我還頗不適應。
「近日事務忙完了,不用睡書房了。」
太子拉過被子給我蓋好,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開口:「睡吧。」
我見太子躺下,并無過多動作,才終于放下心來,慢慢閉上眼睛睡去。
接下來幾日,我在東宮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眼瞅著三日之期已到,我去了尚書府收銀錢。
我所料沒錯,尚書府果然已經備好了銀票,并沒有節外生枝。
只不過父親母親臉色難看,林婉婉更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我拿著銀票就走,沒有多與他們糾纏。
回到東宮,我聽到下人們竊竊私語,我稍一打聽,聽到空青說:「姜霜葉,就是姜皇后的那個侄女,前些日子被許給西北王,今日軍隊護送著,已經往西北出發了。」
我一驚,差點咬了舌頭。
什麼?!姜霜葉不是想嫁給太子嗎?!
而且她不是還和我有花燈節的十日之約嗎?距離花燈節也不過三日時間,她怎麼就嫁給西北王了?
我疑惑得不行,空青撓了撓頭:「奴婢也不清楚,聽說是她主動要求的,她去求了皇上賜婚……」
這世上之事無奇不有,我真的搞不懂了……
不過姜霜葉嫁了也好,至少我不用費腦子想要怎麼給她和太子制造機會了。
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把我是假林婉婉的事抖出來,不過看目前的情況,她都出發去西北了還沒有說,應該是不會說了吧?
我松了一口氣,心情頗好地吃著小糕點。
12
半月過去,算著我給師傅寫信的時間,他也應該到上京了。
果不其然,我上午才這樣想,下午就收到了師傅傳來的密信。
他讓我明日一早去茶樓相見。
當晚,我委婉地跟太子說我明日想去茶樓聽書。
太子點點頭,說:「我明日要出門一趟,你要去哪兒去就是了,只是出門時帶上空青。」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
第二日,我出門途中,聽空青說殿下出門是去青州尋人。
我心咯噔一下,青州?
青州不就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嗎?太子去那鄉下地方尋誰?難不成是我暴露了,所以太子去找線索?
我一路忐忑地來到茶樓,我師傅正坐在雅間怡然自得地喝著茶,聽著曲兒。
一見到我,師傅就親親熱熱地拉我坐下,又是捏胳膊,又是捏臉蛋:「哎呀呀,不過幾月不見,徒兒又圓潤了不少啊!」
我沒心情與他玩笑,當下把我的顧慮告訴了師傅。
我師父知曉我代替林婉婉嫁入東宮之事,所以他聽我說完以后,哈哈一笑,摸著他并不存在的胡子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太子是去青州找我呢?」
我恍然大悟!
我師傅博學古今,神機妙算,一直便有當世諸葛之稱,江湖中還有傳言,得當世諸葛者得天下。
之前他游歷四方,后來機緣巧合之下,他救了被餓得奄奄一息的我,收我當了徒弟才開始定居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