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眸光微閃,說道:「據說是兵部尚書章大人要和璟王殿下聯姻了。
「殿下,兵部有足足五萬精兵。倘若整個兵部都被璟王拉攏,該如何是好?」
太子冷笑:「怪不得最近眼線來報,說璟王整日泡在兵部,竟是打的聯姻的主意。」
宮人:「可章大人也沒有女兒啊,他只有一個獨生子……何來的女兒聯姻?」
太子愈加森冷:「璟王有個表妹,年方十五,正是適婚時。」
太子覆到宮人耳邊低語兩句,冷笑:「去,按照本宮說的去辦。」
宮人應聲,急忙退下。
07
自從老章被璟王送了趟太醫院,整個京城突然便傳遍了兵部尚書要和璟王聯姻的消息。
小章急急忙忙來尋我辯解,說外頭的都是閑言碎語,他心底只有我,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聯姻。
我黯然神傷:「小章大人,看來你我無緣,還是就此分手吧。」
小章當場就哭了,哭得梨花帶雨。
他沖出我的書房前,尚且大喊:「不,我不同意!」
話畢,一頭扎入了雨簾里。
就連老天都在為他哭泣。
小章冒雨瘋跑,模樣破碎。
京中眾人好奇圍觀:「這是怎麼了?」
「據說是要被逼和璟王的表妹聯姻,真可憐。」
「啊?璟王的表妹?堂堂鎮北公的孫女……」
「鎮北公的孫女又如何?長得肥頭大耳,我見尤惡。」
「……」
老章被氣得不輕,始終昏迷不醒。
小章剛經歷分手之痛,落寞服侍病榻前。
而我,則被璟王拎上了前往北疆的馬車。
璟王的生母乃是鎮北公的小女兒小趙氏。
三十年前,小趙氏模樣姣好,乃是鎮北公趙將軍最寵愛的女兒。
可惜趙家功高震主,兵權實力雄厚,圣上逼著鎮北公將小趙氏送進宮。
小趙氏性子天真爛漫,并不知那宮中的圣上,滿腹鬼胎。
她才剛入宮第一年,便被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蹉跎,得了重病。
兩年之后,小趙氏誕下璟王,郁郁寡歡,沒過多久便撒手人寰。
鎮北公一怒之下入宮質問,卻被圣上忌憚,說他「擁兵自重、目無皇家」。
借著這個由頭,鎮北公被收回過半兵權,舉家外放北疆。
……
馬車不疾不徐行駛在路上。
璟王將那些過往,用一種淡漠好玩的語氣,說給我聽。
我靜靜聽著,又問:「那,你呢?」
璟王挑眉:「我?」
他笑了起來,仿佛在說什麼可笑的笑話,「三歲之前,我在后宮與狗搶食。」
皇后養了只沙皮狗。
日日吃得山珍海味。
實在餓得狠了,他便狗口奪食,總能不讓自己餓死。
后來他與狗搶食,被皇后發現了。
皇后心疼極了,心疼自己的狗兒吃不飽飯,便命人打了他二十大板。
險些要了他的命。
直到四歲那年,后宮來了個德高望重的方士。
那方士瞧見他,寒冬臘月卻只著單薄爛衣,渾身長滿潰爛凍瘡。
許是動了惻隱之心,他指著璟王,對圣上諫言:「此子有慧根,不如跟我走。」
那方士,便是璟王的師父。
他將璟王從那吃人的皇宮帶了出來,傳授他武藝,教他讀書認字,教他做人道理。
而璟王,也確實是天生習武的苗子。
他在武修之上,有著格外恐怖的天賦,招招式式,融會貫通。
等他十二歲那年,連師父都已不是他的對手。
璟王武藝大成,圣上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終于想起還有這樣一個兒子。
便一道圣旨將他召回京城。
可圣上卻未料到,璟王這把刀,瘋魔凌厲,便是連他堂堂天子,都如此難以掌握。
圣上命他去殺人,他不但殺了,卻也把圣上派去監視他的暗線,也一并殺了。
璟王將一排人頭橫掛在圣上面前,對著他笑得陰森,宛若惡鬼:「父皇,還滿意嗎?」
圣上活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般血腥畫面,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太子乘虛而入,指責璟王行為放肆,絲毫不將父皇放在眼里。
他命人捉拿下璟王,可璟王輕松就將那些侍衛全都殺了。
武力值逆天到了一定的境界,便連皇權也變成了擺設。
璟王將長劍指在太子脖頸間,笑得恐怖至極:「皇兄,刀劍無眼……日后,還是少惹我。」
自此,皇上和太子,皆將他視為眼中釘。
想殺了他,卻又打不過。
真是恨得不行。
08
一路上,我與璟王同行,同吃同睡。
我發現璟王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很兇。
可竟然也有細膩的時候。
他會帶著我上山賞夕陽。
也會親自埋頭,給我做一支粗糙的發簪。
我說其實我是個女子。
璟王說他知道,又說日后別再賣那些臟東西了。
倘若沒有銀子花,可以找他要……
我有些感動:「你人還怪好嘞。」
我又道,「我設計的褻褲都很干凈,我是一名出色的設計師。」
璟王抽了抽嘴角。
閑來無事,我便總是纏著他,問他過去發生的事。
璟王被我磨得不耐煩了,便會說出兩件,讓我開開眼。
我越聽越感慨:「怪不得滿京都說,你是個心狠手辣的魔鬼。」
璟王陰惻惻的眸光瞬間如眼刀飛來。
我真誠道,「他們這般對你,倘若是我,我只怕比你更瘋。
」
我怒聲道,「滿京流傳的那些流言,定是太子放出去的,便是為了抹黑你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