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突然間,璟王又猛地松開了手。
新鮮的空氣不斷灌入我的肺腑,我總算緩過氣來。
璟王眸光微閃:「有人來了。」
他又將我提小雞似的捏在手里,「你告的密?」
我茫然之極:「啊?」
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下一秒,竟有無數侍衛沖了進來,將我的鋪子圍得水泄不通!
為首的男子穿著侍衛服,不斷審視著我和璟王。
璟王皺了皺眉,眼看就要把我甩開,可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抱緊了璟王的小蠻腰。
任憑璟王如何甩我,我皆如狗皮膏藥般屹立不倒!
為首的侍衛瞇著眼道:「王爺,你和這位小娘子,倒是兩情相悅,情意深重。」
璟王嗤笑一聲,反唇相譏:「王大河,你來此處做什麼?跟蹤本王?」
王大河臉色陰沉:「半月之前,太子最器重的侍衛長王小江被人虐殺,今日我乃是奉太子之命,調查命案!」
太子最器重的侍衛長,王小江。被殺。
半死的記憶開始攻擊我。
我想起半月之前的那個夜里。
我前往楚樓館送情趣褻褲。
途中便是撞到璟王手起刀落,親手殺了王小江。
璟王武功蓋世,殺一個區區王小江,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最重要的是他的劍柄上系著一只純金的蟒龍,看上去就很值錢。
我當時窮瘋了,要不是那只金龍吸引了我,我也不會朝那等漆黑的弄堂看過去。
至今想起,每每后悔。
大抵是見我一臉的若有所思,王大河陡然對著我道:「難道你知道些什麼?」
我連忙放空視線:「奴只是個瞎子,什麼都不知道。」
王大河略一沉思,突然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
銀子的光環太美,讓我把持不住。
我的眼睛下意識就朝著銀子看去。
王大河厲聲:「瞎子怎麼會看銀子?你分明在撒謊!」
璟王:「……」
我:「……」
璟王看我的眼神就像要噴火:「你又騙我?」
親娘嘞,不帶這麼釣魚執法的!
但璟王現在沒空理我,他看向王大河邪笑:「是本王殺的——」
「是不可能的!」我高聲打斷,「璟王一直跟我在一起,殺一個區區王小江,哪里用得著璟王親自動手?」
王大河怒聲:「區區王小江?王侍衛長乃是上京屈指可數的高手,這世間能殺死他的,總共不超三人!」
這麼高手?光聽名字是完全沒聽出來。
璟王冷笑:「就是我殺——」
「沙拉好吃,」我發揮我的機智再次截話,「還有水果、燒烤,和帶刺的王八。」
王大河更憤怒了,他說我一個臭賣褻褲的,竟然如此戲弄他。
璟王是個瘋批,不在怕的,二人一怒之下便在我的鋪子內打了起來。
刀光劍影。
褻褲橫飛。
柜臺碎了,架子裂開了,我辛苦研發的新興款式悉數化為灰燼。
……
我辛苦經營的心血,在瞬間毀于一旦。
不過片刻,勝負便分。
璟王手握長劍,刺入了王大河的腹間。
王大河暴瞪雙眼:「太、太子,不會…放…放過……」
話音未落,歇菜了。
剩下的侍衛們紛紛逃竄,跑得比螞蚱還快。
璟王手中長劍尚在滴血,他看向我,俊美的容顏遍布危險:「我說過,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我目光放空,懸著的心終于死了:「知道了,我這就切腹自盡。」
我認命地躺在滿地廢墟里,閉上眼。
可意料中的痛楚并沒有傳來。
耳邊一片死寂。
我小心翼翼睜開眼,卻見眼前的廢墟里,哪里還有璟王身影。
04
「貴女的秘密」是開不下去了。
我連夜遣散了鋪子內的伙計,將鋪子關門大吉。
只是我還有一批庫存在倉庫內,就這麼舍了,終究于心不忍,還是得找個機會打折賣出去才行。
我又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握在手中仔細把玩。
玉佩之上雕刻著四爪蟒龍,栩栩如生,是我懸掛在璟王身上時趁機摘的。
直覺告訴我,這玉佩會派上大用場。
接下去幾日,我在兵部請了病假,整日躲在房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在家中靜養壓壓驚。
直到七日過去。
我的生活平靜無波,無事發生。
我這才松口氣,又換上女裝翻墻出了門。
我徑直找上了楚樓館的張老鴇。
張老鴇是我的老顧客,在我說出來意后,十分感興趣。
當場便跟著我,一路去了城南倉庫。
倉庫內放著的都是我新研發的款式,老鴇是個懂行的,一見到款式就忍不住眼睛發光。
她握著我的手激動不已:「卡門小姐,我干這行已經幾十年了,從未見過這般騷浪賤的褻衣款式!」
老鴇,「你真的不考慮入行嗎?我可以親自帶你!」
我婉言謝絕了老鴇的提議,表示我只想做一個低調的服裝設計師。
老鴇很遺憾,反復高呼「可惜」,一邊交了錢,將倉庫里的這批貨物全都買了。
我與老鴇正將這批衣物搬上馬車,豈料突然有十余個黑衣人從天而降。
將我二人團團圍住!
老鴇嚇尿了:「不好!有人劫持褻衣!」
話音未落,那群黑衣人已徑直沖了上來。
月色之下,他們手中的長劍泛著森冷的光,高舉起猛地朝我刺來——
我絕望地閉上眼,一邊揣緊了腰間的三百兩白銀。
這都是我辛辛苦苦賺的設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