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見這話,我大腦突然宕機了一秒,隨即我像瘋了一樣往醫院趕去。
可表姐走得像當年的姨媽一樣,悄無聲息。
甚至還沒等我送她最后一程,她就丟下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孤零零的面對世間的一切風雨。
我怔怔地站在她遺體旁,看著她脆弱的身軀,兩行淚瞬間從我眼中奪眶而出。
可在我和表姐最后相見的時光里,還有人要來搗亂。
11
「小芷啊。好久不見了,還認識我不?我是姨父啊。」
看見何鳴,我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你來做什麼?」
當初就是這個人,在得知我姨媽家族有這種遺傳病后,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說他不在意這些。
他說他愛姨媽,愿意陪她面對生老病死。
在追求姨媽的那幾年里,他用真誠打動了原本不想結婚的姨媽,令姨媽敞開心扉,開始相信愛情。
剛開始結婚的那幾年他對姨媽還好,還生了我表姐。
但姨媽卻在生完表姐后,身體狀況急轉直下,最后確診了癌。
從此,深情的何鳴瞬間就變了。
在得知治病可能要花掉他畢生積蓄后,他果斷在外面出軌,又和小三生了個兒子,然后大搖大擺地帶著小三和兒子上門逼姨媽離婚,讓姨媽肝腸寸斷。
因此我恨透了這個傷姨媽心的惡心男人。
「你早跟我姨媽離了婚,算哪門子的姨父?還有,你來醫院干什麼?」
「我還能來干什麼?當然是來送我的寶貝女兒最后一程啊。」
我諷刺地看著他。
「自從你跟姨媽離婚之后,這麼多年就沒來看過她們母女一眼。人活著的時候你不珍惜,人死了你又來裝什麼慈父?」
聽見這話,何鳴身后的年輕男孩瞬間怒了。
「你怎麼跟我爸說話呢?我爸想來送我姐一程,輪得著一個外人管嗎?說到底,我們才是一家人,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看你這麼排斥我們過來,是想一個人吞了我姐的遺產吧?」
原來,這一家子爛人是沖著我姐的遺產來的。
我姐年輕有為,的確曾干下了一番事業,還靠自己買了車買了房。甚至她生病后的醫藥費,都從未借過任何外債。
想到這,我冷冷地說道:「你們要是為了遺產而來的話,就不必白費功夫了。我姐的錢大部分都用來付醫藥費了,剩下的錢,也早就立了遺囑,全都捐給慈善基金,用以幫助像她這樣的患癌病人。」
可何鳴卻不信。
「你休想蒙我,你姐那麼疼你,她的財產能不留給你這個妹妹?還捐了,誰信啊。今天你要不把我女兒的錢交出來,小心我報警抓你!」
「呵呵,報警是吧?行,我替你報。」
說完這話,我直接掏手機報警。
可在我拿出手機后,撥的卻不是 110,而是……齊斯年的電話。
12
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后為什麼最后撥出去的,是齊斯年的電話。
可能是,現在我現在太需要有人將我支撐起來,去面對這群豺狼虎豹。
也可能,是現在的我太過無助,迫切地想見一見能讓我能夠暫時得到慰藉的人。
齊斯年很快趕到了醫院,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沒有穿警服,而是穿便裝來的。
大概是今天休假了,所以他僅僅只以齊斯年的身份過來給我撐腰,而不是人民警察。
不過無論如何,他一來,我瞬間覺得自己有了底氣。
齊斯年在了解完情況后,將我擋在身后去跟那些人交涉。
不僅如此,他還打了電話,讓他同事出警,然后他讓我聯系給我表姐公正遺產的律師。
等律師一來,他就讓一個女警把我帶進了車里休息。
何鳴一行人見我要走,立馬大叫起來,「警察同志,你們這就讓這女人走了?萬一她吞了我女兒的遺產怎麼辦?不行,她必須留下來,等把我女兒的錢都吐出來她才能走!」
可齊斯年攔住了他,「我是宋芷的家屬,她現在沒空跟你們交涉,我作為家屬,代表宋芷跟你們聊遺產的事。」
見齊斯年態度強硬,周圍又有警察在,他們也不敢亂蹦跶,只好收斂了一些。
「行,你是宋芷男人是吧?那我就跟你說。但我告訴你,我女兒的錢,你們一分也別想貪!」
至于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因為齊斯年已經讓人把我帶下去了。
上車后,那位女警幫我買了杯咖啡。
我顫抖著手接過,「謝謝啊。」
「沒事兒,老齊讓我給你帶的。你先在車上休息一下,不然你在上面,他們肯定得糾纏個沒完。我先上去看看情況哈。」
「好的,麻煩你了。」
女警走后,我獨自坐在齊斯年車上,天色已經黑透。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各有各自的悲歡離合。
我手里捧著咖啡,聞著那醇厚的香氣,想哭,卻哭不出來。
因為父母去世,姨媽去世的時候,我已經流過太過眼淚了。
或許,將我半輩子的眼淚都流干了吧。
在我情緒陷落時,齊斯年卻很快就下來了。
他上車后擔憂地問道:「你還好嗎?」
「嗯,還好。
你們這麼快就解決了?」
「是啊,你表姐的遺產分配得很明確,還做過公正,一目了然,沒有讓他們胡攪蠻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