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把卷子批完再上課吧。」
身后的人清咳兩聲道:「是我,齊斯年。」
我猛然回頭,發現他正拘謹地站在門口。
「哦……齊警官,你有什麼事嗎?」
齊斯年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昨天的事……謝謝你了。」
「沒事的,不客氣。」
語罷,我們便相顧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畢竟昨天那虎狼之詞,我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尷尬。
齊斯年將目光移開,訥訥道:「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你補課的時候要是不舒服,就注意休息。」
說完他便走了。
之后再來補課,我就很少會在齊家見到他了。
不過他經常會在微信上問我齊斯景的功課情況,我一般都如實跟他匯報。
除此之外,他還會時不時地關心我幾句,還整得挺讓人感動的。
要不是我……我都快喜歡上他了。
但從某天開始,齊斯年突然就不找我說話了。
因為,他已經無暇顧及自身了。
07
在給齊斯景補課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
是齊斯年的上司打來的。
他打來的目的,是要向我了解之前齊斯年救柴娟落水的事。
柴娟,就是之前那個非纏著齊斯年娶她的女人。
據說她今年三十六了,一直沒結婚,所以特別恨嫁。
這段時間,她連同她父母,在打聽到齊斯年的工作單位后,一直在派出所纏著齊斯年,讓齊斯年娶她。
被拒絕后,他們居然還打市長熱線去告狀。
說齊斯年借救她之事,行非禮之實,弄得上面高度重視,還派了專人來調查。
今天他們打電話給我,就是想讓我作為證人去一趟派出所,為齊斯年作證。
而齊斯年最近為了避開柴娟,一直在出外勤。
既不敢回單位,也不敢回家。
等我在派出所再見到他時,發現他狼狽極了。
旁邊,還有柴娟一家人在大喊大叫。
「你們叫多少人來作證都沒用!我女兒說齊斯年非禮她,就非禮了。你們別以為找幾個人來亂說一通就不用負責了!我女兒潔身自好,這個年紀了都還沒談過戀愛,齊斯年必須負責。」
看見這一幕,我氣得想錘爆他們的狗頭。
但在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下,柴娟及其家人依舊不管不顧地撒潑。
柴娟的那個爹看著頭發都白了,那個媽看起來身體也不太好的樣子,抓肯定也是沒法抓的。
大家正頭疼之際,我卻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辦法。
08
我走上前去,可憐兮兮地看著柴娟,「這位姐姐,你為什麼非要搶我男朋友?你把他搶走了,我怎麼辦?」
見我示弱,柴娟也立馬茶里茶氣地哭了起來。
「可你還年輕啊,妹妹。我都三十六了。我再不嫁人可就嫁不出去了。你跟齊警官分手,肯定還能找著更好的,就當姐求你,求你把他讓給姐吧。姐這輩子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呢。」
說完,她居然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
齊斯年長眉一擰,正要過來幫忙,我趕緊眼神示意他別過來。
然后,我也撲通一聲跪下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將假發掀了,露出我剃得干干凈凈的大光頭。
把所有人震住后,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拉著柴娟。
「可是姐,我是得了癌癥的人,現在還在化療。斯年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要不是有他在身邊一直鼓勵我,陪伴我,我早就不想活了。所以我求求你,別把他搶走。」
這話所有人都驚呆了。
包括齊斯年。
他眼中的震動,藏都藏不住了。
柴娟有些不甘。
「可我也三十多了,我真的該結婚了。你是不知道媒婆給我介紹的那些男人啊,沒一個靠譜的,我看齊警官就好得很。要不……小妹兒啊,姐給你點錢,你就把他讓給姐得了。」
「不行,我不要錢,我就要齊斯年。要不這樣吧姐……醫生說我也沒多少日子了,你就等我死了再接手行不行?畢竟搶死人姻緣,那可是損陰德的事啊。咱年輕人不在乎這些,但大爺大娘肯定懂啊。搶了死人的東西,那可得用自己的命來還啊。」
柴家父母聽完這話,顯然有所觸動,于是不情不愿地帶著柴娟走了。
看樣子,他們是打算放棄齊斯年這個準女婿了。
看來對付蠻人,講道理是沒用的,還得下蠻法。
等大家散了,我興沖沖地向齊斯年邀功,「齊警官,我替你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你要怎麼感謝我呀?」
沒想到下一秒,我就被齊斯年一把抱住了。
我腦子瞬間宕機。
「齊警官,你……你怎麼了?」
良久,齊斯年終于冷靜下來。
他將我的假發撿起,仔仔細細地替我拍掉上面的灰塵,然后溫柔地替我戴上。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還有……以后別叫我齊警官了,叫我斯年就行。」
上車后,齊斯年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其實,你沒必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沒事啊,小事一樁。」
但聽見這話,齊斯年眼中卻充滿了心疼與憐惜。
「在我這里,你不必故作堅強。平時我媽做頭發把發質做壞了都心疼地不行。更何況你為了化療而……真的抱歉,連累你為了我在大家面前自揭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