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妄圖掙開,但我更加用力,將他壓到身下。
然后……
天亮了。
艱難睜開眼,發現我正打著點滴。
身上酸軟無比,根本無法動彈。
「你醒了?」
微啞的嗓音響起。
我看過去,瞬間瞳孔顫動。
墨硯昭穿了件黑色的襯衫,扣子解開一顆。
于是我看到他性感鎖骨處密密麻麻的紅痕。
他膚色很白,所以看著更加觸目驚心。
我震驚了很久,啞聲道:「我們……」
他淺瞳澄澈,此刻漾著溫柔的春色。
「嗯。」
頓了兩秒,又加了一句:
「你主動的。」
我默默將被子扯過頭頂。
【有些人看起來活著,其實她已經死了一會兒了。】
房間里只有我和他,所以那聲低啞的輕笑格外清晰。
重重落在我的耳膜處,攪亂了我所有的情緒。
10
阿榮黑著臉來看我了。
那眼神活像是在看拱了白菜的豬。
「你倒是好福氣,老大為了你,把那幾個欺負你的女人扔進蛇室一晚上。」
「給你下藥的也是奸細,可惜被她跑了。」
可我不僅沒感到痛快,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沉重。
我勉強笑笑:「原來你還挺善良的嘛。」
他被我噎住,臉色迅速漲紅。
哼了一聲,瞪著眼睛落荒而逃。
要不是他跟墨硯昭說了這件事。
可能我今天就是一具尸體了。
身體好了之后,我下意識避開了這件事。
只是墨硯昭對我更好了。
每天送上來的飯菜都是我愛吃的,這是他觀察我試菜得出的結果。
我的衣柜里多了很多定做的漂亮的五顏六色的……女傭裝。
我強烈抗議,死活不穿。
然后,他送了我七塊不同顏色的寶石。
……也不是不行。
我的房間里,多了一個花瓶。
每天都有不一樣的鮮花。
在晨光的照射下,生機勃勃。
我有時候會感到恍惚。
這不就是我上輩子向往的生活嗎?
平靜無波,卻每天都有微小的美好。
但我更怕,這是一場夢。
像美麗的泡沫,輕輕一戳就碎了。
11
顧喬來了。
阿榮眼里滿是崇拜和激動。
「終于又見到顧小姐了,她真的是我們心目中的女神!」
老管家也滿臉喜色,對她恭敬又和藹。
我第一次見到書里那個運籌帷幄、絕代風華的女主。
她容顏絕色,笑容淺淡,卻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像傲于雪中的寒梅,誰也不敢褻瀆。
但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她看了我一眼,朝我笑著點點頭。
我受寵若驚,臉頰熱度迅速攀升,心跳直奔一百八。
這是什麼仙女啊!
顧喬推著墨硯昭去花園散步。
我房間的窗戶剛好對著他們的方向。
不遠處,顧喬說著什麼,墨硯昭靜靜地聽著。
唇角輕輕勾起,眼底始終漾著溫柔的笑意,春風化雨。
他們被無數嬌艷的花簇擁著,簡直美好得像一幅畫。
我第一次看到墨硯昭露出這種毫無雜質的笑容。
沒有戲謔,沒有玩味,沒有嘲諷。
只有發自心底的喜悅,完全出自真心的笑容。
我關上了窗。
風大了,眼睛被吹得有點痛。
我的偶像卡夫卡曾說:一切障礙都能摧毀我。
明知山有虎,猛敲退堂鼓。
還是不要抱有幻想,說不定哪天我就出國了。
嗯,你問我去哪國?
天國。
12
我吐了,生物意義上的。
午飯還沒吃完,胃部就泛起一陣惡心。
去洗手間嘔了半天。
腦海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一個非常壞的猜想。
所以我找墨硯昭請假的時候,很慌。
「身體不舒服?」
他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眼神幽深又銳利。
我不動聲色。
「不是,就是想去看看孤兒院的院長。」
【問問問,難不成我要告訴你我疑似懷孕?然后偷偷去醫院,打算打掉?】
「沈南鳶!」
墨硯昭驀地一僵,指尖緊攥成拳,淡青色的血管隆起,猙獰又好看。
可此刻我沒心思欣賞,心臟怦怦直跳。
「墨先生,怎麼了?」
【他不會知道了吧,完了完了!】
【其實我不叫沈南鳶,我叫徐俊大!】
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亂竄,我心慌無比。
掛鐘的聲音一下一下晃動著我的心弦,我就像一個等待審判的嫌疑人。
終于,他說話了。
「你不準走。」
語氣不容置疑,竭力藏著戾氣。
我猛地抬起頭。
突然闖進來兩個黑衣人,將我扔到他床上,還給我戴上了手銬和腳鐐。
我裝不下去了,憤怒朝他大喊:
「墨硯昭,你什麼意思?」
他操控輪椅緩緩靠近,房間光線昏暗,他半張臉隱匿在陰影中。
詭異又錯亂。
我咽了咽口水,往后縮了縮。
「那什麼,有話好好說,墨先生?」
他勾起唇角,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
「墨先生?怎麼不叫我大反派了?」
我頓時一陣耳鳴,大腦一片空白。
哥們,有點汗流浹背了。
很久后,我視線才能聚焦,卻莫名不敢看他。
【什麼情況,他怎麼知道,不會……能聽到我想什麼吧?】
「沒錯。」
兩個字,成功羞辱了一個雄鷹般的女人。
我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
【還是安心等死吧。】
他卻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猝不及防對上他陰沉的視線。
「沈南鳶,你為什麼總覺得我會讓你死,就因為我是所謂的大反派嗎,所以就認定我一定會傷害你?」
「你就這麼厭惡我,甚至都不愿意告訴我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