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看了我一眼,眉梢帶了一絲欣喜,連忙把我又推了進去。
「好好伺候少爺!」
我:「……」
【怎麼跟要獻身一樣,不過,墨硯昭現在應該有心無力吧?】
忍不住朝某個地方瞄了一眼。
身上頓時落下一道凌厲的視線。
我緩緩抬頭,終于借著那絲微弱的光看清了墨硯昭的長相。
他是混血,瞳孔顏色比較淺。
五官完美得像上帝的藝術品,深邃又俊美,沒有半點瑕疵。
碎發散在額前,臉色微微蒼白,平添一絲破碎感,活脫脫一個病美人。
但他的氣場和眼神都格外凌厲,昭示著上位者的身份。
【啊,好迷人的反派,那我多活幾天也未嘗不可啊!】
我直勾勾地盯了他好幾秒,膚淺和庸俗甚至不用演。
墨硯昭蹙眉:「你是誰?」
我看了一眼身上的女仆裝,嗓音清甜活潑。
「我叫沈南鳶,以后負責您的生活起居。」
【我是誰?你看我像不像修空調的?】
墨硯昭:「……」
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重新拿杯藥給我。」
我心下詫異:【系統,不是說他喜怒無常嗎,這怎麼看著還挺正常的樣子?】
系統有些自暴自棄地說:
「我哪知道,你們沒一個正常人!」
「我已經寫好辭職報告了,隨你作吧,有緣再見。」
我:「?」
說完,它就跟死了一樣,再也沒有應過我。
這系統,怎麼這麼不靠譜?
好在我也不是無路可走。
我還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我頓時心情明朗了。
面色如常地下樓去給墨硯昭拿藥。
墨硯昭看著我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3
到了飯點,我也得站在旁邊伺候。
女傭推著豪華餐車上來,我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心里更加不平衡。
【你們這些有錢人到底在無病呻吟什麼?】
【該黑化的人是我吧,哈哈哈哈,都給爺死!】
【不敢想象要是這些菜都進我嘴里,我得有多樂觀開朗!】
墨硯昭頓了頓,指節有規律地敲擊著輪椅把手。
他看了我一眼:「你來試吃。」
我猛然抬起頭,瞪大了眼。
「這……不合適吧?」
端菜的女傭震驚地看了我一眼。
連忙退了出去。
墨硯昭語氣幽幽:「怎麼?陸伯沒告訴過你,要先試菜嗎?」
我慌亂無比。
嘴上說著:「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別用這樣可怕的語氣跟我說話,我真的很害怕,嗚嗚嗚……」
心里卻嘀咕:【我就沒聽,怎麼啦,有本事弄死我,來!】
他猛地闔上眼,太陽穴突突了兩下,像是極力忍耐什麼。
當我又想扒拉他的腿的時候,他有氣無力地開口。
「閉嘴,現在去試吃。」
我小臉發白,戰戰兢兢地拿起筷子。
【切,真以為自己是皇帝,還要找個小太監試菜,怕人下毒害你不成?】
【大清早亡了!這什麼菜,這麼美味!】
【這佛跳墻也太鮮了,下一個,下一個!】
【鵝肝?沒吃過,是直接塞嘴里嗎?嘔嘔嘔……】
這味道差點讓我當場吐出來,我皺著一張臉抬頭。
對上墨硯昭好整以暇的視線。
他唇角微勾,像是在看什麼精彩絕倫的表演。
我皮笑肉不笑。
「墨先生,已經都試過了,很美味。」
「是嗎,看你的表情,不太像啊。」
我暗戳戳攥緊了拳頭,臉上卻泫然欲泣。
「求求你不要再羞辱我了,我是孤兒院出來的,山豬吃不了細糠,沒吃過這麼高端的食物,我知道我上不了臺面,是個一無是處的東西,嗚嗚嗚……」
【果然是反派,一定是故意讓我難堪的!】
【反正遲早都要死,我現在就吐他頭上,讓他提前黑化……】
墨硯昭笑意漸斂,倏然轉過了頭。
只是指節似乎握緊了輪椅扶手,顯得更加蒼白。
「行了,你先出去吧。」
「可是管家說……」
「滾出去!」
「好嘞!」
我立馬滾到廁所,邊漱口,邊復盤。
不對啊,我都這麼愚蠢煩人了,他居然還能忍?
這到底是怎麼黑化的?
4
午后,我推著墨硯昭在后花園散步。
他本來不愿意的,但是老管家苦口婆心勸了他很久。
我在旁邊哈欠連天,怨氣都快實質化了。
【人家不愿意去就不去唄,下午不休息去散步,這老頭怎麼想的?】
【趕緊拿出反派說一不二的氣勢,狠狠拒絕他,讓我回去睡覺!】
結果下一秒,他就同意了。
把老管家感動得老淚縱橫。
只有我是大冤種。
哈哈,今天我請客,請大家去死!
剛下過雨,路面還有些水跡,一只蝸牛正緩慢向前爬。
我頓時心生一計。
「墨先生,您看到前面那只蝸牛了嗎?它雖然步伐緩慢,但是卻永遠不會放棄!就像您的腿一樣,雖然希望渺茫,但只要不放棄,一定能看到奇跡!」
第一步,學習電視劇腦殘女主,善于運用一些沒必要的比喻強行煽情。
墨硯昭果然側頭看了我一眼,眸光中含著冷意。
我心花怒放:【他怒了!反派肯定最忌諱別人提起他的腿了,這下肯定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吧,快來快來,我迫不及待了!】
我面含期待。
他頓了兩秒,竟然勾起了嘴角,眼里閃過一絲興味。
「你說得有道理。」
我:「?」
沒關系,還有第二步。
學習電視劇善良女主,給蝸牛遮雨,說一些正常人無法理解的話。
我走上前,給地上的蝸牛遮住陽光,面含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