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過于貼合身體曲線,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不掩熾熱。
「沒有。」秦苛眼神不著痕跡地掃過我的后腰,隨口道,「很漂亮。」
我萬萬沒想到,秦苛帶我來的是家宴。
那座熟悉的別墅,哪怕經過十年,依然矗立在那里。
這個地方,我瞞著秦苛,來過不止一次。
甚至所有不好的回憶,都是在這里發生的。
秦苛拉開車門,等著我,「我弟弟和繼母你應該還沒見過。」
我緊張得手心出汗,「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
秦苛扯扯唇角,彎腰朝我伸出胳膊,「不愿意見家長?」
他站在夜色中,眼神難得露出一絲溫柔。
「……」
他把我的懼怕當成了緊張,拉住我的手,「只是見見人而已。」
別墅里亮起了燈,穿過一叢幽密的小花圃,來到大門前。
喧嚷聲隔著門透過來,人似乎很多。
偶爾夾雜著一個女人寒暄的聲音,「秦苛的婚事我哪能做主啊,畢竟不是親媽……」
時隔多年,再次聽見這個聲音,我還是止不住地發顫。
「大哥,您回來了。」
一束光從打開的門里透出來,照亮腳下的地毯。
他逆著光,看不清臉,我卻不自然地往秦苛身后躲了躲。
他是秦苛同父異母的弟弟,秦子安。
秦苛冷淡地嗯了聲,牽著我走進門。
與秦子安擦肩而過時,我不小心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他瞬間就認出了我,短暫的差異過后,晦暗的眼中露出一絲玩味,就像當年他罵我臭貨爛貨一樣。
「哥,你還喜歡吃回頭草啊。」
他跟在我后面,胳膊若有似無地擦著我的后背。
我緊緊抓住秦苛,努力拉開和他的距離。
秦苛察覺到我的異樣,冷冷瞥了秦子安一眼,「滾遠些。」
秦子安吊兒郎當地瞥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
一路上,不停有人朝著秦苛打招呼。
「秦總,好久不見啊。」
秦苛淡淡跟人點著頭。
周圍目光稀稀拉拉落在我身上,目送我們走進客廳。
人群中心,光鮮亮麗的中年女人,就是秦苛的繼母——桑阿姨。
何嫻君站在桑阿姨旁邊,看見我的瞬間,輕輕碰了碰桑阿姨的胳膊。
大家停下話題,扭過頭來,神情各異。
桑阿姨露出了跟秦子安一樣的表情,輕輕挑眉,明知故問:
「這是誰啊?」
周圍幾個與桑阿姨年紀相仿的女人問道,
「小苛,嫻君在這里,你找個其他女人來怎麼回事?」
秦苛的手貼在我的后腰,淡淡解釋道:「換人了。」
「你不小了,怎麼還是這麼任性?」桑阿姨面露不愉,「對方是什麼人你清楚嗎?」
這句話意有所指。
我絲毫不懷疑,那些往事,桑阿姨已經告訴眾人了。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秦苛一人。
秦苛低頭,輕聲在我耳邊說道:「去那邊給自己拿些吃的,待會我去找你。」
桑阿姨的目光讓我坐立不安,我點點頭,快步離開。
糕點臺在靠近廚房的位置,沒什麼人。
轉過拐角,突然我被人抓住,拖進廚房。
門猛地閉合。
刺鼻的香水灌進鼻腔。
「又勾搭上我哥了?」
秦子安惡劣的笑聲傳來,「黎愿,你當初自己被玩成什麼樣,你不知道?」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發冷,「放開我!」
秦子安把我抵在墻上,捏著我的下巴,「瞧瞧,更漂亮了……」
他的嘴巴靠得很近,近到我能聞見煙酒的腥臭味。
「你真幸運,今晚老朋友都在,要不我們再來一次?」
我撇開頭,語氣生硬,「秦子安,你們這是犯法……」
他狠狠攥住我的頭發,摁在墻壁上,就跟當年將我摁在衛生間馬桶旁一樣。
「一個窮酸貨,配給我談法律?」
「當年沒扒爽是不是?」
「何嫻君應該還留著你的照片吧?嗯?想不想給你曝光出去?」
那些痛苦的記憶卷土重來,我劇烈掙扎,歇斯底里,「秦子安,你去死!」
秦子安反倒更興奮了,
「好啊,黎愿,愿不愿意賭上你全部的身家,跟我拼一拼,我們看看誰先死。」
「一個我媽雇來,勾搭秦苛的便宜貨,你覺得秦苛知道后,還會保護你?」
說完,他便開始解褲子。
我絕望地掙扎著,眼角流出眼淚。
過往的記憶鋪天蓋地。
放暑假的前一天,我來跟桑阿姨請辭。
她手里夾著雪茄,高傲地抬著頭,「收了錢,想跑?」
我把銀行卡還給她,「這件事我做不來,抱歉。」
她笑出聲來,「以為這樣,你和秦苛就能走到最后嗎?做夢。」
當天,何嫻君領著人,將我堵在廁所。
他們輕而易舉地扒光了我的衣服。
「你就是桑阿姨雇來的賤貨吧?」
何嫻君抱臂,站在中間,語氣譏諷,「應該不介意我拍幾張照片吧?」
我的反抗在他們的圍攻下,顯得微不足道。
十八歲那年,蟬鳴嘹亮的盛夏,我的尊嚴碎在了狹小的衛生間里。
臟水淋去了我的傲骨。
污言穢語侵蝕了我的靈魂。
最后,秦子安用最侮辱人的方式,玷污了我的臉。
我聲音嘶啞,遍體鱗傷,「我要報警……」
「窮酸貨,你有沒有法律常識?」秦子安笑嘻嘻地抓著我的頭發,「只是弄臟你的臉,算什麼強奸啊。
只要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那件事,最終以沒有證據而銷聲匿跡。
廚房外,人聲喧嚷。
秦子安喝醉了,已經將我的旗袍拽到了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