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話音剛落,魏珩眼底瞬間涌起一片水澤。
「我裝的,一點都不疼。」我手忙腳亂地給魏珩擦眼淚,騰出手褪下寢衣,「你瞧,這傷口不深。」
一陣冷風吹過,我沒忍住打了個冷戰。
下一刻,一片溫熱印在肩膀處,我又被燙得打了個哆嗦,他怎麼耍流氓啊?
魏珩條件反射似的抱住我:「怎麼又打冷戰了?這殿里又有鬼了?」
我從被褥下摸出六把桃木劍:「你藏這麼多桃劍,哪個鬼敢來?」
魏珩不放心地探出身子在殿內掃了一圈:「你說這殿內不會有鬼看著咱倆吧?」
我將魏珩扯了回來,吻上了魏珩的唇角:「姐倆眼能見鬼,目光所及之處就咱倆。」
燭影晃動,擾得星池無眠。
08
一夜好夢,可總有人擾人清夢。
天色大亮,魏珩掐著我的臉:「陪朕去勤政殿用早膳,朕命小廚房給你煮了養胃粥。」
我推開了魏珩的臉:「今日誰也別想把我從床上帶走。」
魏珩哼笑一聲,順勢倒在我身邊環住了我:「行,反正今日不用上朝,朕陪你。」
我瞬間一個猛子起身:「起來!喝粥!都去養胃!」
魏珩朗笑著牽著我的手出門,一老頭鬼猛地撲了過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我的肚子。
【一晚上該有太太孫了吧。】
我平地一個踉蹌,那也不能這麼快啊。
魏珩他太爺一路碎碎念跟我們到了勤政殿后,猛吸了兩炷香后扔了顆炸雷。
【我走了,順手幫你們小兩口把宮里的鬼都帶走投胎去了。】
我嘆了口氣讓魏珩拜別他太爺,魏珩跪在地上朝著半空行了個全禮。
「拜反了。」
我貼心地踢了魏珩一腳讓他調整個方向,順手轉述他太爺囑咐他的話。
「以后遇事先沉心。
「別遇事都往心里藏,試著跟人溝通。」
岑內侍進殿的時候,恰好看見這一幕,哆嗦著兩手退了出去。
「嗚嗚嗚嗚,列祖列宗管管啊,陛下這麼妻管嚴,以后可咋辦啊!」
番外:魏珩
父皇讓我選伴讀的時候,丞相把他家遠房子侄江蒔塞了進來。
父皇說為君者得不露喜怒,讓人揣摩不透,面無表情看著比較有威嚴。
可江蒔根本不管,他既不看我臉色,也不顧忌我是太子。
日日犯渾賣萌抄我作業不說,還總給我帶些宮外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讓我玩物喪志。
可后來江蒔得了風寒在家休養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宮里空了不少。
我坐在江蒔親手搭的葡萄藤下陷入了恐慌,待著沒事我想那個潑皮無賴做什麼。
我坐直了身體清心讀書,可耳邊總是響起江蒔的聲音。
「殿下, 看會書就得起來活動活動, 不然腰都僵了。
「殿下, 閑來無事出門活動活動,不然四肢無力,以后打架連我都打不過。」
我煩得要命, 可等看見回來的江蒔光天化日之下在葡萄架下睡覺的時候,我卻莫名地心安。
我低頭吻上了江蒔的唇角,柔軟得不可思議。
我抖著手起身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是家里唯一的子嗣, 我有我的責任, 可我竟對一個男子動了心。
我開始有刻意地遠離江蒔, 可有人卻給我遞信說江蒔約我在南蕪宮見。
南蕪宮荒了許久, 蛇蟲橫行,他去那做什麼?
可我找遍了南蕪宮卻沒發現江蒔的身影。我正準備往內殿走的時候, 江蒔滿頭是血地出現, 推了我一把。
「走, 殿下快走!」
我抱住江蒔跑得飛快, 指尖傳來的溫熱讓我慌了神, 若是江蒔死了該怎麼辦?
太醫剛要治江蒔就被匆匆趕來的丞相接走了,丞相說江蒔有隱疾, 相府有專門的府醫診治。
父皇說是有人故意引我去南蕪宮,江蒔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我準備去相府道謝的時候, 父皇攔住了我說江蒔傷了腦子, 需要休養。
相府的暗探說江蒔許是受了驚,人醒來后說能看見鬼。
我去見過江蒔幾次, 可無一例外, 江蒔都在沉睡中。
我相府宮里兩面跑的時候, 父皇駕崩了。
父皇駕崩的時候跟祖父離世的時候一樣, 數不清的蛆蟲從七竅中爬出。
母后以為是魏家被詛咒了,是以出宮禮佛為魏家祈福。
我去清云寺看母親的時候, 意外瞧見了一身女裝的江蒔。
老岑說許是表哥表妹長得像。
我卻笑出了聲,那女子就是江蒔,眼角淺淺的小痣都一樣!
我正琢磨如何折磨江蒔的時候, 丞相說西北的陳家今日有異動,陳家屢次試探想要與他結親。
表面上丞相與我處處作對, 可實際上我倆擰成一股繩。
我腦筋轉得飛快,讓丞相把江蒔送進宮。
這樣陳家就會以為我拿江蒔威脅丞相, 然后更加大力地籠絡丞相, 露出更多的馬腳。
丞相卻裝模作樣地說他只有一個女兒叫江蒔一。
江蒔就是江蒔一喂!
江蒔一進宮后, 我意外地發現我竟能聽見她的心聲, 更離譜的是她真的能看見鬼。
更更嚇人的是,我太爺的魂一直在我身邊。
天時地利人鬼和,在所有條件的加持下, 我跟江蒔一直接拔除了陳家安插在宮里的暗樁,還除掉了勾結外賊意圖謀反的陳黎。
更重要的是,我確認了, 江一蒔真的是女子。
朕真的沒斷袖!
但好景不長,江蒔一只跟我濃情蜜意幾個月就溜了,留了封信說外出游歷尋治眼睛的法子。
只留我一個看不見鬼的人在宮里抱著桃劍杯弓蛇影。
誰家好人這麼當皇后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