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壓住胸前的翻涌,一口嘔了出來。
煞白老登怒聲質問我:「你有孕了?你怎會有孕?」
耳邊聲音震蕩,腦中不受控制地閃過無數畫面。
「有孕個屁啊,被您惡心得。」我揪著魏珩的袖角擦了擦嘴,「這麼多年,您還沒練成呢?」
魏珩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你倆認識?」
老登聲似洪鐘,看著魏珩道:「這丫頭也算是救了你一命。當年我要殺你為飼養蠱的時候,這丫頭看見我,一頭磕在了石階上,你為了救她才離開了南蕪宮。」
「不然我早就殺了你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地宮了。」
「別號了,五行道法,你都修錯了。」我打斷了他的話,指著丹爐道,「學道先讀書,你師父沒跟你說嗎?」
「你以人煉蠱得把蠱蟲放在母爐里,就不用拿自己的血飼蠱了。就這水平還拿人煉蠱呢,都把自己煉成巨人觀了。」
我跟煞白老登斗嘴的時候,一旁的魏珩幽幽開了口:「你為陳家付出這麼多,值得嗎?」
煞白老登愣了一瞬:「你怎麼知道我是陳家人?」
「朕不僅知道你是陳家人,還知道你十五歲被陳家送進宮做太監。」
魏珩句句誅心:「你在這人不人鬼不鬼地為陳家在宮里煉蠱,插暗樁,你覺得值得嗎?」
煞白老登扶著鼎爐緩緩坐下:「當然值,是你太爺不要臉。陳家幫你太爺打下了江山卻被忌憚,明面上封了陳家做異姓王卻讓陳家去了西北,一守就是我陳家四代!」
老登越說越激動:「這麼多年我在宮里布局,害得你祖父你爹早逝子嗣艱難,沒想到他還是生出了你。」
「但是沒關系,今夜過后,你也該去陪你爹了。
」
外面傳來打斗聲,老頭笑得更加癲狂:「陳家的人來了,如今已經沒有什麼能困得住我了。」
我從袖中抽出軟劍,琢磨把魏珩送出去的勝算有幾分的時候,魏珩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江蒔一,我絕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的。」
我倆情真意切,雙目對視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馬蹄聲。
異姓王陳黎騎著馬居高臨下地看著坑下的我跟魏珩:「魏珩,宮中的黑甲兵都被本王控制住了,束手就擒的話,本王饒她一條命。」
我撓了撓頭,走了神:【饒我一命倒是也行哈。】
魏珩朝我翻了個白眼,扭頭朝著陳黎緩聲道:「陳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死到臨頭還虛晃一招,如今宮內已經被本王控制住了,你還有什麼后招?」
陳黎揮了下劍,揚聲道:「動手吧,給他倆留個全尸。」
我握緊了劍柄,拖延時間:「等等,你剛不說饒我一命嗎?」
我琢磨暴起動手的時候,余光卻掃見了我爹的身影。
我爹帶著人不知何時架起了密密麻麻的箭直指陳黎:「實是對不住王爺的信任,本相與王爺實難走一條路。」
「丞相是假意歸降于我。」陳黎反應得飛快,「那玉璽也是煙幕彈?」
魏珩點了下頭:「你終于反應過來了,若是不把玉璽給你放松警惕,怎麼把你家埋在宮里的暗樁都拔出來?」
「你們陳家的暗探埋得太深了,連內務府的賬都敢作假,拿國庫的錢給你陳家養兵。」
魏珩字字珠璣:「若不是皇后核賬發現錯處,朕怕是還被你們瞞在鼓里。」
我也一臉恍然大悟:「我,我還以為你閑著沒事找我茬才讓我算賬的呢!」
魏珩拍了下我的手背:「別打岔!」
「你倒是比你父皇聰慧。」
陳黎目眥盡裂,怒聲道:「就算我不能手刃你,可天色一亮,你們也會灰飛煙滅。」
「包括丞相,丞相以為本王跟你聯盟就全然相信你?」
「你說的是那些蟲卵?」魏珩淡定地看著陳黎,「朕發現了蟲卵就命江太醫研制破解之法。」
「朕早就將解藥給摻在今日的飲食中了,所以今日甕中的只有你。
「不過朕不打算饒你一命。」
07
陽光灑在地上,周身的冰冷漸散。
我看著我那一臉正氣的爹還有一旁運籌帷幄的魏珩,氣得笑出了聲。
好好好,就瞞我一個人?
你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吧!
我氣得大步流星地走,可剛坐在角落的煞白老登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猛地朝魏珩撲去。
我腦子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擋在了魏珩身前。
就在我以為今日要交代在這的時候,魏珩他太爺不知從哪兒躥了出來化了靈體,生生將老登的劍挪了兩寸。
利劍插進我的肩膀,魏珩驚恐地看著他在半空中顯形的太爺,高聲喚:「太爺!」
「太醫!」
我爹撲到我的身前,喊得比魏珩還驚恐:「太醫!!」
太醫替我包扎好后,魏珩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蒔一,你又救了朕一命。」
我氣得擂了魏珩一拳:「你也知道是『又』啊!」
「若當年不是我腦袋磕在那石階上,你嚇得抱著我找太醫,怕是你做鬼都做倆來回了。」
魏珩直直盯著我:「那如今你為何替我擋這一劍?」
我雙頰發燙,摸著被扯到的傷口,試探道:「怕陛下受傷?」
「陛下若是覺得我有功,不如賞我些清云大師開光的桃劍吧。
」
我忙岔開話題,佯裝委屈地看著魏珩:「這一劍扎得我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