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見鬼。
我爹說宮里龍氣重,肯定太平,觍著老臉給我送進了后宮。
可宮里的鬼比人還多,更要命的是,面癱新帝好像能聽見我的心聲。
我心里吐槽他太爺勤政,日日在新帝身后看奏折,新帝一哆嗦忙露出奏折。
我心里感慨他爹衣服漏風,冷得天天直哆嗦,新帝當晚就給他爹焚褚衣。
我心有懷疑,偷摸吐槽新帝沒我表哥帥氣風趣、知情識趣。
向來沉穩的新帝拍桌怒起:「你爹不是說你喜歡沉穩話少的嗎?!」
「那朕裝這麼久裝給鬼看呢!」
01
我爹是奸臣頭子,仗勢欺人,老奸巨猾。
是以無人敢娶我,生怕哪日被人抄了九族,而且京中有傳言說我能通靈,知世人所不知。
可事實是我左眼能看見鬼。
我爹看我日日求仙問道,愁得頭發都白了。
「蒔一,爹打聽好了,宮里有真龍天子鎮著,定沒有妖魔鬼怪。」
第二日,我爹就找人吹吹打打把我送進了宮,新帝魏珩一臉冷漠站在我身旁拜他列祖列宗。
他是嘴里念念有詞求他列祖列宗保佑,可我是真看見他列祖列宗了啊!
一群老頭鬼笑得慈眉善目多嚇人啊!
我哆嗦著腿栽倒進魏珩的懷里。
魏珩打橫抱起我的時候,那群老頭鬼們你懟我,我推你,發出一陣「呦呦呦」的聲音。
我埋進魏珩的懷里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心里暗自哭號:【都是騙子,宮里的鬼比外面還多!】
這一暈就昏睡兩日,梨清見我醒來連聲跪謝上蒼,然后貼心地給我裹了件披風送進勤政殿。
正在批奏折的魏珩頭也沒抬:「案幾上有粥,你躺了兩日只能吃些清淡的。
」
我坐在軟椅上顫顫巍巍地喝粥,心里忍不住地琢磨:【我說我爹怎麼這麼急地給我送進宮,原來是讓我來監視小皇帝?等抄家的時候好給我爹報信?】
【這麼重的任務我爹就這樣交給我,我得給我爹辦好了。】
我正沉浸式琢磨怎麼給我爹送信時,魏珩敲了敲御案:「江蒔一,讓你用個藥膳都能走神?」
「再走神抄你家!」
來了來了,剛琢磨能給我爹遞信的方式這不就用上了!
我視線挪到魏珩臉上,沒等賠個笑就看見魏珩的肩上蹲坐著一個看奏折的老頭鬼。
老頭鬼似是感受到了我的視線,好奇地湊了過來:【這太孫媳婦長得還行,就是看著有點傻。】
冷氣瞬間將我包裹,我閉著眼沖進了魏珩的懷里。
前幾日我就發現只要靠近魏珩,冰冷的鬼氣就近不了身。
我悄咪咪地睜眼,卻瞧見了面癱魏珩嘴角扯起一個弧度,還貼心地拍了拍我的背:「朕在呢。」
我暗自吐槽:【這護身符是挺暖和,但還是別笑的好,有點瘆人。】
我話音剛落,魏珩就冷了臉,直接將我打橫端起扔在了軟榻上:「來人,把后宮的賬本給皇后拿來,既然人好了就別閑著。」
「順便再給皇后拿兩床被子來。」
02
魏珩明知道我算術不好還讓我算賬,沒準就是為了尋我報仇,抄我家。
我滿臉不情愿地翻開賬本,為了保住我跟我爹的小命,只能認命地一頁頁算。
魏珩太爺在我耳邊連聲咋舌:
【這孩子腦子確實不好使,算得太慢了。
【最底下是六百一十二萬兩。
【那也算錯了,少了三萬六千兩。
】
雖說冷了點,但魏珩他太爺確實好用,一炷香的時間,我就把賬本甩在魏珩的御案上了。
我一臉驕傲地給魏珩看算好的賬本,魏珩隨意翻了頁,沉聲道:「若是錯一處,朕可要罰你的。」
魏珩他太爺飄在上面一臉慍怒:【你爺爺我算賬就沒錯過!】
我微不可察地翻了個白眼:【不信我還不信你太爺嗎?】
魏珩拿筆的手突然打了個哆嗦,不知為何伸手將我扯到了他身旁。
「給朕擋擋風。」
我順勢靠近魏珩,免費的湯婆子不用白不用:「臣妾定給陛下擋得嚴嚴實實。」
可一到晚上,免費的湯婆子卻指著外面的軟榻讓我睡外面。
我抱著枕頭摳著上面的睡蓮,心中止不住地琢磨:【該找個啥借口跟魏珩一起睡呢,殿里飄鬼,自己睡確實有點冷啊。】
更何況這殿內飄著一個被挖了雙眼的女鬼啊!
一股濃厚的血腥氣迎面撲來,我咬了咬牙,一個猛子朝著躺在床上的魏珩撲了過去。
「陛下有煩心事?」我伸手揉了揉魏珩的眉心,「怎麼睡覺都皺眉呢?」
魏珩握住我的手:「怎麼,皇后又要拿朕當湯婆子了?」
魏珩衣襟微散,露出大片白玉般的胸膛。
我咽了下口水:「臣妾只是憂心陛下。」
「皇后若是睡不著,不如我們做點能睡著的事。」
我忙從魏珩身上爬下來捂緊被子,我爹說讓我進來躲鬼的,可沒說讓我侍寢嗷!
一陣陰風吹過,我悄咪咪靠得魏珩近些,心里忍不住地腹誹:【屋里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能干點啥!】
我剛要再把被子攏緊些的時候,魏珩猛地起身下床,不知從哪翻出來一把桃木寶劍掛在了寢殿內。
寢殿內瞬時暖了兩分,我環視了一圈,殿內果然干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