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巫伶教將緝捕你視為除推翻納蘭王朝之外的第一要務。】
我有點兒傻眼:「……」
系統可真會耍我。
我聯合了誰?
我叛逃了我怎麼不知道?
既然解鎖了新身份,不給我補齊過往記憶嗎?
彈幕跟著崩潰:
【這劇情展開,就沒一點兒是我能猜著的……】
【我猜系統一定很恨小白花,瘋狂給她地獄模式。】
我看了眼一臉狐疑的小皇帝,靈機一動。
我指著納蘭燁,深情款款道:「他,就是我叛逃的理由。」
我又指指面具人的鼻子尖,義憤填膺:
「你們的罪惡,就是我叛逃的理由。」
「一邊是賢明的君主,一邊是罪惡滔天的邪教,狗都知道該選哪邊。」
納蘭燁臉紅得不像話。
但他破天荒地沒有讓我閉嘴,而是轉頭看向天邊月色。
得到答案后,兩個使者惱恨道:「『浮光珠』何在?」
我怎麼知道?!
我信口胡謅:「早被你們的新掌教搶走了,他沒和你們說?」
假面使者雙雙驚訝:「你是說被段玉啄拿走了?」
段玉琢……不是探花郎的名字嗎?
他不是在皇宮的天牢里?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08
青天墜長星。
一顆流星將暗暗天際劃出一道紅光。
「時辰到了。」
少年帝王勝券在握地悠然一笑。
霎時,外面廝殺喧嚷,火光沖天。
那天,在宮中看到的鬼魅般的黑影也出現了!像墨汁被潑灑在宣紙上,它們烏壓壓地涌進巫伶派據點,吞噬了邪教徒。
原來所謂的被抓,只是皇帝的將計就計。
借著邪教入宮行刺,納蘭燁以身犯險,鏟除了巫伶教在帝郊的老巢。
……
在返回皇城的路上,我們被邪教的余黨伏擊了。
歷史重演一般,數支冷箭自暗中射來,我抱住皇帝,為他擋住最致命的一支。
「李卿——」
我肩上的傷還沒好利索,為救小皇帝,腹部再次中箭。我蒼白的臉,映入他清潤的眸中。
「陛下,臣救駕兩次,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隨著炁散神潰,我那毛茸茸的兔耳冒了出來。
緊接著,「女扮男裝卡」也失效了。
青絲瀑灑,繡袍闊大。
納蘭燁震驚:「你、你是女子?」
彈幕激動極了:
【啊啊啊啊,小白花好美!】
【誒嘿嘿小白花雙眸瀲星,小皇帝看直了眼睛……哇咔咔,給我嗑起來!】
【樓上的大大,筆給你!快讓我嗑生嗑死!】
【嗚嗚嗚!終于發現她是女孩子了……】
我目光盈盈地看著他,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纖瘦的手緊緊攥住他的衣領,掙扎著問:「能不能允臣一事……」
言尚未盡,在他失措的目光中,我昏死過去。
09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龍榻上。
正午的陽光亮得晃眼,案臺后納蘭燁捧著一卷書讀得專注。
看樣子,我睡了很久。
苦肉計有沒有用,就看一會兒他肯不肯給我「玉壺冰心」了。
「咳……」我輕輕咳了一聲,裝作將醒不醒。
納蘭燁聞聲匆匆走過來:「李卿,李卿?」
我揉揉惺忪睡眼:「陛下,我……」
少年帝王笑著握住我的手:「孤知道你想要什麼,孤允你。」
我驚喜道:「多謝陛下,臣想要『玉壺冰心』!」
納蘭燁怔住。
我胡謅自己中了妖毒,在逐漸異變,若沒了這件皇家至寶,很快就會死掉。
我也不算說謊,徹底異化為妖魔,系統會判定我「死亡」。
好歹救過他兩回,寶物能借我用用吧?
彈幕嘆息:
【你們看小皇帝的眼神,他好像碎了。
】
【唉,才剛交付真心,就發現真心錯付……】
【樓上都在真情實感什麼?NPC 就是一串代碼呀,玩家再昏頭也得保命為先啊。】
【NPC 就沒感情嗎?就算你們說我戀愛腦也無所謂,我就是看不得人心碎。】
我心一揪。
彈幕說得沒錯,納蘭燁聽完我的話,身形微晃,怔忪半晌。
也許,他把我的兩次相救當作傾慕之舉。
也許,他先前還曾考量猜測「得多深的愛慕,會讓我兩次舍命救他」。
他不知道的是,我救他,本質是為了救我自己。
就在我以為,他可能一氣之下,拂袖而去時……
少年帝王突然開口:「孤懂了。」
「孤允你。」
……
「玉壺冰心」竟是一幅畫。
而且是平平無奇的一幅畫,怎麼看都不像寶物。
侍衛小心翼翼地捧著它,珍而重之地交到我手里。
小皇帝一副公事公辦的調調:「你救孤兩次,孤借你三日。」
我忙謝恩。
謝過之后,我快活又細致地琢磨起手中的寶畫。
時而蹙眉疑惑,時而凝神細思,一對兔耳隨著心境晃來晃去。
一個不察,竟被少年擼了耳朵。
他見我愕然,手指僵在半空,片刻笑意浮上眼角:「好軟。」
我瞪他一眼,捧著畫躲到角落,對著日光尋找解除異變之法。
……
午膳是與小皇帝一同吃的。
珍饈佳肴,引人流涎。
他卻不吃,只是笑吟吟地看我吃。
我起初還大快朵頤,兔耳亂晃,發覺他在凝視我后,心中赧然:小皇帝不會動心了吧?
罪過罪過。
為了活命,去騙人真心……
我真該死啊!!
春日晴好,我吃飽后,捧著畫走到日光下,席地而坐。
少年帝王專心批改公文,時而朱批幾句,時而龍飛鳳舞點個「閱」
。
在侍郎府時,曾聽 NPC 父親提過兩句,言陛下賢明,心懷百姓,腹有韜略。現在一看,也很勤勉。
挽霞和迎曦兩個小宮女一個圍爐煮茶,一個執扇撲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