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臟猛然一抽,追了出去,不見人影。
09
我到顧家別墅時,許諾早就到了。
顧爸顧媽正襟危坐,臉色很難看。許諾雙手抱拳,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反而是顧瑀,坐在一角若無其事地翻著雜志。
顧爸輕咳一聲:「翩翩,小諾說你聽覺早就恢復了?」
我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叔叔。」
顧媽站起來走到我身前,舉起手。顧瑀立刻站起來:「媽。」
我閉上眼睛,意料中的耳光遲遲未落下。顧媽的手輕輕撫過我的臉:「傻孩子,聽覺恢復了是好事啊,干嗎瞞著我們。」
顧媽抱了抱我,讓管家接過我手里的禮品袋:「小瑀真是,也不去接你,讓你一個人拎東西過來。」
「阿姨,我和他已經……」
「寶貝,你叫我什麼?以前都叫媽媽,現在怎麼改口了?」
她的聲音和風細雨,我難以啟齒。
「好了好了,管家,客人們馬上到了,準備開飯。」她轉身去餐廳張羅飯菜。
許諾憤憤不平,和我擦肩而過:「走著瞧。」
顧瑀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被顧爸叫去迎接客人。手里的絲絨禮盒,想找機會送給他。
席間,長輩們寒暄。我起身去洗手間,坐在對面的許諾也推開了椅子。
出來時,她攔住了我:「別以為你能蒙混過關,女騙子。」她伸手推到走廊上的古董花瓶,撿起潑水的瓷片,割傷了自己的手。
慘叫著:「嫂子,你干什麼?」鮮血順著她的手腕滴在地板上。
客人們很快圍過來,許諾哽咽道:「嫂子推了我一下,摔壞了干爹最喜歡的花瓶。」
「小諾,你的手沒事吧?管家,快去拿止血貼。」
顧瑀黑著臉,走過來扶起許諾,聲音極度隱忍克制:「道歉。
」
許諾一臉得逞的樣子,我正準備開口辯解。顧瑀手用力一拉,將她推到我面前:「給我老婆道歉。」
10
眾人唏噓,顧爸制止道:「小瑀,不許這樣。」
「爸,許諾故意摔壞你的花瓶,自己割傷手,冤枉我老婆。」
差點忘記了,他會讀心。
許諾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快去給傷口止血。大家繼續用餐,小孩子間開個玩笑,沒事。」顧媽把客人們請去用餐。
這個小插曲很快被愉快的氛圍沖淡。我坐顧瑀的車回家,系好安全帶,我告訴他公寓的地址。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車子還沒發動,我掏出包里的絲絨禮盒,塞到他懷里:「這個,送你。」
他眼神一亮,打開盒子,拿起那枚六芒星袖扣:「破費了,謝謝老婆。」
在我嘴角落下輕輕一吻,一股熱意涌上心頭,強裝鎮定道:「顧瑀,其實我想說,離婚后,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他展平嘴角,聲音低啞:「林翩翩,我不缺朋友。」
我心頭猛地一跳,也對,他憑什麼和騙子做朋友。
「之前你說,不滿意財產分配。律師告訴我,你的婚后財產也要拿出來平分。你別要我的,我也不要你的。顧媽顧爸的撫養費,我會還給他們……」
「林翩翩,這是錢的問題嗎?」
「怎麼不是?」
捏著方向盤的手動了動,無名指上的婚戒格外耀眼。顧瑀目光深邃:「你感覺不出來?我喜歡你。」
11
他的眼神幾乎要把我吞掉,心臟驟停幾拍,屏住呼吸,懷疑自己聽覺失常。
不像表白,更像總裁的告知。
顧瑀沒再說話,臉轉向前方,發動引擎。
邁巴赫停在公寓樓下,我下車,顧瑀緊隨其后。
「你干嗎?」
顧瑀笑了笑:「跟老婆回家。
」
沒想到,堂堂顧氏總裁,死皮白賴地住在我家客廳。
一八七的大高個,委屈在那張長兩米的沙發上。他甚至做到足不出戶,線上辦公。
原本整潔的茶幾擺滿文件,辦公用品都是他秘書送來的。
「顧瑀,聊聊?」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筆記本屏幕,神情專注:「不用聊,你想什麼我知道。你覺得我睡在這張小沙發上委屈。我已經定了一張兩米大床,過幾天就送來。」
「你想放哪兒?」我這四十平的公寓,根本放不下。
「把你臥室的那張床換掉。」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他面不改色:「我是。」
「可我不是。」我原來那張床不便宜,憑什麼說換就換。
下一秒,叮咚,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銀行卡到賬十萬塊。
「你轉的?」
「夠不夠?賠你買床錢。」
我抽了抽嘴角,抑制心中的狂喜,他真能聽到我的心聲?
關門之前,余光瞟見,顧瑀嘴角微微上揚。
12
不知道顧瑀到底要在我家住到什麼時候。我打算今天下班回家向他攤牌。
秦樂詩來畫室等我下班,坐在洽談區的沙發上,隨手翻著雜志,「顧瑀要錢有錢,要顏有顏。你不是喜歡精打細算嗎?你這婚不離更劃算。」
「我不想一直做個被拯救者。」
她不解地看著我:「翩翩,你忘記高中的時候你對他……」
秦樂詩的話還沒說完,我捂著了她的嘴。我看見,許諾踩著她的恨天高,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她撩了撩紅棕色的波浪卷發:「林翩翩,能不能談談?」
我斜眼一瞥,她那張不懷好意的臉,決絕道:「不能。」
「你還記得你的高中同學唐妍嗎?」
她紅唇勾起,一抹邪魅地笑。
我和秦樂詩震驚對視,許諾繼續說:「我找到她,她承認討厭你,把你推進泳池。你說要是干爹干媽知道,你根本不是要救顧瑀哥哥,他們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