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點頭。
我折磨了皇帝幾個月,無數酷刑都用過了,縱然華佗再世也續不了他幾天命了。
于是,我命人將皇帝抬進來,直接在他活著時就封進棺槨中。
一陣惡臭味涌出。
「什麼味道?」
「陛下年事已高,所以……」我貼心地問他,「殿下,要再看一眼嗎?」
太子嫌惡地捂住口鼻。
「封棺吧。這味道那麼臭,拿些死鮑魚遮住味道,丟進城北亂葬崗埋了。」
他應該后悔沒有再看自己的父皇一眼。
因為,這同樣是他未來的結局。
13
送皇帝去死的人是我安插在殿前司的心腹,十九。
他自東宮時就跟著我,懂得分寸,下手狠辣利落。
「回娘娘,事已辦了。」
十九跪在我面前,簡單向我描述著皇帝最后的死法。
活埋封棺,皇帝死的時候還不安分,指甲在棺木里撓出長長的血痕。
十九便將一根長長的鋼釘直接打入棺中,釘入皇帝胸口,徹底讓他咽了氣。
「你做得很好。」
我長長喟嘆,撫摸著十九頭頂的發絲,「接下來,我要你在殿前司站穩腳跟,徹底掌控這個地方。做得到嗎?」
十九從不會給我肯定的答復。
他說,「屬下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因為我在宮中內應,為他創造各種條件,使得太子的登基極為順利。
宋吟安即位后便效仿先皇,先讓我出宮修行,再改換假身份進宮為妃。
他給了我雍皇貴妃的位分,愧疚地說,「對不起,月兒,立你為后之事辦不成了,朝臣都在反對。」
我毫不介意。
「臣妾只想跟在您身邊,即便為奴為婢也心甘情愿。」
宋吟安頗為感動。
賞賜流水般地送進我宮里,又被我著趙祿送進了那些一直反對將我立后的朝臣家里。
趙祿不解。
「娘娘,陛下已經愿意立您為后,您為何卻要給自己添麻煩呢?」
在外人眼里,是趙祿背主求榮。
靠著我一手扶持起來,卻轉頭投了京城新貴薛家,為了讓薛氏嫡女進宮為后,不惜背刺我到處賄賂朝臣,讓我鳳命夢碎。
我并不予他解釋,照常賞錢封口。
當一個人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利益時,必然是,前方有著更大的利益。
14
建德二年。
我已近臨盆,依舊日日去給皇后薛明安請安。
皇后剛入宮時天真無邪,現在,巴掌大的臉上滿是倦怠。
她見到我,快步提裙過來,「早就說了,請安可以免了,你如今已快要臨盆,怎麼還不聽呢?」
「規矩禮數不能壞。」
我笑著看她,讓婢女送來我親自燉的補湯給她喝。
「最近辛苦皇后娘娘了。」
「……為陛下分憂,都是本宮該做的。」
她只比我小一歲,卻還沒學會遮掩情緒,表情落寞。
宋吟安繼承了他父皇的殘忍暴戾,卻沒繼承得了手段。
他當太子的時候整日只知醉心詩酒,吹簫撫琴,對朝政大事毫不關心。
即位之后,起初讓我在御書房內幫他批折子,后來,基本所有折子都要交給我過目。
這兩個月我快要生產,宋吟安只能自己處理朝政,整個人都暴躁易怒起來。
前幾日,有個女使因身上帶了瓔珞,走路聲音響了,就被他拖去凌遲。
宋吟安在床笫間也有些不同的喜好,皇后這幾個月伺候著他,心力交瘁,肉眼可見瘦了很多。
我握著她的手,聲音溫然。
「可皇后娘娘有沒有想過,不再擔這份憂呢?」
在她驚愕的目光中,我行禮離開,給她時間慢慢考慮。
我很明白自己的優劣處。
我出身寒微,要想再進一步,光靠殿前司和宮中太監是不夠的。
我想要的,是這天下。
所以,薛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必然是我要拉攏的對象。
15
兩個月后,我誕下皇子。
皇子被宋吟安賜名為『鴻熙』,取光芒萬丈之意。
鴻熙不到一歲便會走路,兩歲便能背三字經,太醫們都說他體格康健,是大福之兆。
三歲時。
鴻熙生了一場怪病,藥石無醫。
有個游方和尚說,燕朝歷代皇帝為禍太多,注定斷子絕孫。
宋吟安大怒,砍了那和尚,在民間搜刮各種方子給鴻熙治病。
終于找到藥方,只是,要取五百名小兒的心肝來做藥引子。
于是,宋吟安下令讓百官搜尋健康孩童,關進籠子,尋吉日挖心。
舉國震動。
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們想要闖入衙門,強行把孩子搶回來,死的死傷的傷,被關進詔獄。
不滿宋吟安暴政的人越來越多,民間怨聲載道。
我,作為鴻漸的母妃卻在民間聲譽頗佳。
我以死相逼,頂著暴雨在御書房外長跪不起,求皇帝將那五百小兒都放回去。
宋吟安不解,「月兒,難道你真的愿意看著我們的孩子送死嗎?」
「難道要為了我們的孩子,折損五百個無辜孩子的性命嗎?臣妾不愿。」
在我近半個月的軟磨硬泡下,宋吟安最后還是答應了。
我親自去牢獄,放了那些孩子。
打開籠門的那一刻,暴雨驟停,天邊鋪著七彩霞光。
來接孩子的父母們對著我不停叩拜,高呼千歲,鴻熙的怪病也意外地好了。
百姓們都說這是雍皇貴妃娘娘這些年來積德行善,上天降下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