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你查重肯定能過,因為沒有一句人話。」
上一秒,我被導師罵得狗血淋頭。
下一秒,我穿越成深宮宮女。
刺客的大刀砍向我嬌弱的脖頸。
「且慢!我有一本武功心法,讀懂此文,即可天下無敵。」
千鈞一發,我滑跪獻上《材料工程從入門到入土》。
我打賭他看不懂——
誰料一年之后,刺客的學術造詣竟在我之上。
他不僅研發現代武器顛覆朝堂,還說要娶我。
婉拒一下,我研究生還沒畢業。
1
長春宮中,我與淑妃娘娘面面相覷。
我試探性發問:「師兄?」
淑妃立馬抓住了我的手,堅定地握了一下:「師妹!」
這太荒謬了。
我與我的研究生同門師兄居然一起魂穿到了古代。
他是皇帝的寵妃淑妃;我是他的洗腳婢。
等等……寵妃?
當夜,師兄就被洗刷干凈,裹進了錦被里,往皇帝的龍床上抬。
「師兄,你忍一下,誰讓皇帝老兒今天翻的是你的綠頭牌呢。」
「師兄,精神是精神,肉體是肉體,一閉眼就過去了。」
「師兄,想開點,雖然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沒有女朋友,但你很快就有男朋友了……」
官道寂寥,太監宮女們低著頭趕路,唯車輪轆轆作響。
錦被里,師兄的怨氣比鬼還重。
我毫不懷疑,這個原本一米九的東北直男,會在承恩當晚掐死皇帝。
「你他……」
「師兄!」我小聲斥停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臟話,「文明!端莊!」
鳳鸞春恩車終于停在了金鑾殿門前。
師兄被太監們抬了進去。
我向那道悲壯的背影投以同情的目光。
師兄,保重。
等我打到第三個哈欠時,金鑾殿里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叫喊聲——
「臥槽!!!我導!!!」
嗯?
導師?!
他老人家也過來了?
課題組一共只有三人,現在整整齊齊全都在這了。
好家伙,擱這團建呢?
三伏酷暑,我身后卻冒出了冷汗。
可惡,穿越到了古代也逃離不了 ddl 和畢業論文嗎?
本學術廢物瑟瑟發抖。
2
次日晨,師兄被抬出來時,雙腿發軟。
他的黑眼圈實在是太重了。
一看就是一夜未眠。
長春宮中,小宮女們跪在地上,喜氣洋洋:「恭喜娘娘與陛下春恩雨露,陛下真是寵極了娘娘呢。」
銅鏡前,美人微微蹙眉,朱唇輕啟。
「他媽的,這個研真是一天也讀不下去了。」
「這個實驗數據我是非算不可嗎?」
「……」
沒錯,當今圣上正是導師。
而我親愛的師兄,蹲在金鑾殿里算了一晚的實驗數據,替我的論文善后。
他們真的,我哭死。
這個課題組,我算是來對了。
我與師兄都是魂穿,看著他頂著一副美艷皮囊罵街,我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娘娘……該起身了。」
貼身丫鬟瑤琴放下篦子,輕聲提醒道。
依照禮制,眾妃嬪們每日都得去皇后的景仁宮中請安。
瑤琴一邊攙著師兄上轎,一邊悄聲道:「娘娘,今日耽擱了時辰,恐怕免不了一頓口舌,望娘娘寬心些,切莫放在心上,免得心病加重……」
果真,緊趕慢趕著,還是姍姍來遲。
景仁宮中,妃嬪們都快要將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淑妃向來得寵,眾人多有微詞。
皇后正襟危坐,染著蔻丹的指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玉盞。
她輕蔑的目光落在了師兄身上:「哼,妖妃,不知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將陛下的魂給勾了去了。
」
師兄微微一笑:「哪里妖了,這麼多年一直是這個侍寢率,不要睜著眼睛亂說,我保養很難的,有的時候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有沒有精進技術,有沒有堅持塑形。」
「放肆!!!」
「嗬。」
師兄發出一聲冷笑。
他猛然湊近皇后:「真要硬碰硬,扒掉你一層皮。」
我聽得心驚膽戰。
師兄,什麼都學只會害了你!
3
從景仁宮往回走時,我低眉順眼地跟在師兄的軟轎邊。
我壓低音量:「師兄,今時不同往日,后宮中勾心斗角,如履薄冰啊。」
師兄癱在轎子上,面如死灰:「讀研哪有不瘋的,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咱導讓你過去一趟……」
我縮著脖子,壯著膽子便去了金鑾殿。
「大膽!」
我尚未踏進大殿,一陣怒斥聲傳來。
太監宮女們紛紛跪了一地。
「你們先退下吧。」
大殿空曠,那個身著龍袍的男人屏退眾人,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我的心上。
「聽說你本科輔修了哲學?」
「是的呢,導~」
「蠢人學哲學只會蠢得更突出。」
「……」
我可憐巴巴抬頭:「導,您看我的論文還有得改嗎?」
「哦?你給我的是論文啊,我還以為是科幻小說,還準備給你寄去參賽呢,懸浮至極,諾貝爾文學獎非你莫屬。」
好罵。
導師嘴硬歸嘴硬,心還是很軟的。
他披著龍袍,大手一揮,免除了我這些時日的勞作。
一連十日,我都被關在金鑾殿旁的耳房中整理數據。
直到第十一日,一把冰涼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嘶……有刺客!
刀鋒逼近,寒意透骨。
「壯士且慢!」我一個滑跪跪在了刺客的面前,指了指寢殿,誠懇道,「您刀錯人了,皇帝睡那屋。
」
我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不是很建議您行刺,宮中戒備森嚴,成功概率微乎其微。長夜寂寥,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