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什麼宮廷霸凌?
我承認了還不行嗎!
我說:「在下正是李寒聲。」
少年郎手一頓,耳垂泛紅,登時扭捏起來:「咳……本王此次來,是來找你算賬的,你……平白占去了本王的清白,總歸是要有個交代的……」
「你給本王……啊不是,本王屈尊給你一個名分,如何?」
我再次對手指自己。
我嗎?
「敢問閣下是?」
我謹慎地問他。
「你再仔細瞧瞧。」
少年郎微微挑眉,含笑期待地看著我。
他歪了歪頭,發間的小鈴鐺也隨之晃蕩,銀質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
他似乎在等我認出他。
我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哦哦!是你啊,你是那個誰……呃,就那誰……」
「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啊哈哈哈哈……一轉眼這麼大了啊。」
終于,在我持續打哈哈的糊弄中,他的臉上的笑意僵住了,面色由紅轉青轉紫再轉黑。
氣得小辮子都要翹起來了。
「你不記得本王了?你扒了本王的褲子毀了本王的清白就不認人了?好薄情寡義的女人!」
?
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又一個苦主找上了門。
還沒等我辯解,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烏吉穆,你好大的膽子,擅闖天牢,私見重犯。」
身后,裴今安坐在轎輦上,似笑非笑地盯著還在氣呼呼的少年郎,還不忘順帶朝我飛了個眼刀。
在意識到這家伙是誰的一瞬間,我大抵死了有一會兒了。
烏吉穆,西域十六部首領之子。
他曾在安國當質子,那時……也差點被我閹了。
老天奶啊,這是個誤會!
當年烏吉穆在安為質,處境艱難,宮人苛待他,常吃不飽飯。
有一日,他看見長長一隊,以為是在領饅頭呢。
這個時候你就知道掌握一門外語是何等重要了!
他排到凈身房了。
可想而知啊朋友們。
我此生聽過最慘烈的聲音,就是扒了他褲子的時候聽到的。
一定要我形容,我只能說。
或許你聽過殺豬嗎?
烏吉穆叫得比十頭豬還慘,我實在不想回憶。
05
「本王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本王是來加入你們的。」
烏吉穆拉著我的手,含情脈脈地道:「罷罷罷,你一定是太愛本王,又見不到本王,為免相思之苦,只好忍痛強行忘了本王,本王原諒你了。」
……你自己圓挺好的啊。
裴今安大斥道:「放肆!她豈是你可以起念頭的!」
烏吉穆仰起頭來,略帶嫌棄地看著裴今安:「安帝,瞧你那不值錢的樣子。」
他顯然覺得自己的主意好得不得了。
「安帝,本王不介意帶你一起回去,從此,我們三個一起幸福生活,不知你意下如何?」
身側,兩個西域使臣捧臉哭泣尖叫。
我在一個使臣臉上看到了疑惑、震驚、絕望。
另一個使臣目光呆滯,大約在準備尋根順眼的柱子一頭碰死。
場面一度詭異。
烏吉穆無視自家使臣面如死灰的表情,拽住我一只手,從腰間取下紅藍密織的腰帶,系在我的腰上。
交換腰帶,是他們那的婚配傳統。
「我西域部落將男子清白看得大過天,本王已對她坦誠相見,這李寒聲,我是非帶走不可了!」
裴今安冷笑,拽住我另一只手:「我就是把她嫁給一個廢人,也不會讓你把她帶走的!」
烏吉穆也跟著冷笑:「你大可以試試。」
我深吸一口氣,使出多年噶蛋的氣勢一把甩開這兩個人,說出了郁結心中多日的真實想法——「爹的,真想把你們都騸了。
」
06
許是我語出驚人,二人大為震撼,紛紛沉默了。
良久,裴今安憤憤道:「你敢?」
我持續發瘋:「我有什麼不敢的?你們有什麼是我沒見過的?」
烏吉穆眼睛閃閃發亮,喜道:「你也知道自己輕薄于本王了,本王此生獨娶你一人。」
說著,他瞪了裴今安一眼:「安帝,你不識好歹,本王不與你一道了!」
裴今安冷笑:「使節,是你僭越了,李刀手已有婚配,別整天惦記他人之妻。」
烏吉穆:「何時的事?怎麼沒人通知本王?」
裴今安:「現在的事。」
「來啊,把岳漸青給朕帶上來,立即下旨,朕要給李刀手和岳太傅賜婚!明日就成婚!」
「你說誰?!」
我差點撲上去掐裴今安的嘴。
我覺得自己快碎掉了。
岳漸青……
曾經的狀元郎,清高文官,卻受了宮刑。
不巧了。
行刑之人……還是在下。
這個真不行啊!
這個我真騸了!!!
半炷香之后,三個與我有著密切關系的男人站在我面前,炯炯有神地注視著我。
我閉目。
這是什麼修羅場。
07
十月初八,大兇,宜出殯。
我出嫁了。
大婚當日,裴今安忽然出現在我的婚房中。
我、岳漸青、裴今安三人同時坐在婚床上。
我左看看一臉拘謹受禮的岳漸青,右看看一臉春風得意的裴今安。
我突然釋懷地笑了。
我早該料到的。
裴今安癖好挺特殊啊。
他喜歡人……
這也是為何在太后的預言夢中,裴今安會對她強取豪奪。
我時常因為自己不夠變態而與你們格格不入。
岳漸青是個讀書人。
他無視周圍,默默背誦《道德經》。
裴今安深情告白:「出此下策,情非得已。愛我,命都給你。
」
我瞬間頭皮發麻。
我的天。
什麼給命文學。
窗外,濃云蔽月,雨落琉璃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