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下去,龍頭大哥的位置,快保不住了吧。
我的目標從來不是秦樾。
是秦樾的爸爸,秦懷光,秦總。
那個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精于算計,是我的貴客。
秦樾來找我之前,我剛剛與他結束談話,給了他一份林氏的內部投標書。
爸爸,別怪我,你逼我的。
我給了你第三次機會。
我說我要還俗,要回家。
你沒同意。
那麼接下來,游戲正式開始。
……
一個月后,林家競標下了那塊地。
有寰亞在底下托著,投標價格高了好幾倍。
聽說林氏還拉攏了幾位高官,保駕護航。
林家人就是這樣,游戲玩得游刃有余。
但他們不會想到,接下來事情開始扭轉。
幾十億買下的地,因環保問題,政府明令不適合蓋樓。
賠得血本無歸。
緊接著,林氏財務的趙會計,聲稱受林家威脅,引咎辭職,將一系列內部造假賬,偷稅、漏稅的證據交了出去。
同時,林氏旗下的化工廠,爆出違規施工,偷工減料。
最主要出問題的,就是與寰亞合作的工程,新交付的大樓,地皮剝落,墻面滲水……
林氏,完了。
集團總部大樓查封的那日,我接到了電話,說我爸腦中風,在醫院搶救。
距離秦樾約定帶我離開的日子,已經又過去兩個月了。
我知道他在哪兒。
他要帶我離開的消息,被我透露給了他爸秦懷光。
秦家也很不容易,人嘛,總有一些得罪不起的人。
食物鏈的終端,是吳玉霏一家。
自古,民斗不過官。
我脫下了僧袍。
開始對著鏡子化妝。
戴了齊耳的短發,眉眼凌厲,穿上風衣。
走出云里庵的時候,師太在看我。
我對她道:「師父,我將來,會蓋一座道清寺大小的尼姑庵,送給我們的佛。」
7
我去了秦家,找秦懷光。
老狐貍一樣的中年男人,眼里閃著精明與算計:「林薇,合作已經結束了,你還來跟叔叔與虎謀皮,不覺得可笑嗎?」
「秦叔叔,秦樾還好嗎?」
「好,不勞費心,他會越來越好。」
「是嗎,到了今天這種地步,我如果說,我還能要他的命,您要不要試試?」
秦懷光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你怎麼要他的命,我不會給你傷害他的機會,你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不用見他,我會從你下手,告訴所有人,你秦懷光,跟我睡了,你猜秦樾聽到了,會不會發瘋啊,你兒子你了解,他從小就偏執,對喜歡的東西有很強的占有欲,很難保證不出事吧。」
我笑瞇瞇地看著他:「就算不出事,父子情分也算完了,別想解釋,你去過云里庵,我留有后手,你以為我為什麼接近你兒子,為的自然是對付你啊,秦叔叔。」
「人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回以凝視,您可不要惹急了我,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秦懷光臉色陰沉,看了我許久,冷笑:「你想要什麼?」
「我要林家的建材廠,我要他起死回生。」
談判結束的時候,我起身離開,秦懷光在背后嘲諷:「你對秦樾,從始至終都是利用?我家那小子,可是付出了真心的。」
我腳步頓了頓,并未回頭。
「您沒聽說過嗎,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我去醫院看了我爸。
他在病床上戴著呼吸罩,安安靜靜,只有眼睛還會轉動。
我笑了下,坐下拿了個蘋果,一邊削一邊跟他談心:
「爸爸,你的佛還在嗎?」
「真的挺膈應人的,我小舅舅他老實,確實不如你,輸得沒話說,跳樓也是他自己選的,但是你不能欺負人啊。」
「你帶著咱們林家一大家子,吃人血饅頭,太難看了,把我外公一家吸干了,臨了到頭,又信起了佛,領著一大家子繼續欺負我。」
「我給過你機會了,你逼我的,咱們父女走到今天,錯都在你。」
「知道為什麼會輸嗎?因為七殺格,極兇之煞,若能駕馭,煞為我用,可轉兇為吉,有大成之貴。」
「是我的佛告訴我的,所以我的佛是真的,你的佛是假的。」
我坐在床頭,削蘋果,眼睜睜看著他的心跳監視器起伏,他想說話,他奮力朝我伸手。
我放下蘋果,回握住了他,力氣很大。
「放心爸爸,我會保下林家的,建材廠是我的,你好好養著,實在不成了,我會把你的往生牌,與我外公一家放在一起,你說過的,人沒有天生的不幸,一切苦厄都是有緣由的,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該強求。」
「你去向他們解釋吧。」
我是個孝順的孩子。
我回了建材公司,一片狼藉。
大樓里沒人,我挨個打電話。
財務部,策劃部,市場部,廠長和各方項目經理。
最后大家急匆匆趕來,推開會議室,看到我背對著他們,坐在椅子上。
愿意來的都來了。
不該來的全被攔在樓下。
我撐著會議室的桌子,緩緩站起來,看著我的堂弟堂妹,以及妹妹林芝。
他們坐在會議室的人群之中,看著我。
我勾了勾唇,笑得松散:「老一輩都糊涂了,把林氏作踐成了這個樣子,從今往后,公司我說了算,聽清楚了嗎?」
「你憑什麼說了算!你已經出家了,爸爸不在,林家有的是當家作主的人,輪得到你?」
我妹妹林芝,一如既往地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