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點頭：「記住了。」

「皇帝和貴妃娘娘情真意切，皇上病逝，貴妃娘娘殉情，兩人一同埋入陵墓，生死永相隨。」

刀尖。

逼近我的臉。

我痛得大叫，鮮血和眼淚混在一起，沾臟了我的臉。

我往外爬，被人拽了回來。

一刀，又一刀。

我痛得發抖，一直磕頭，求他們。

沒人救我。

直到我的胎記被徹底挖下來。

李文殷才露出一個放心的笑臉，呼吸散去，閉上了眼。

守在一旁的太醫，涕泗橫流：「皇上薨了！」

而我，被他們架起來。

七日后，一起埋進了陵墓。

14

李文殷薨了。

這一世，他死不瞑目。

在床上，瞪著我，問我：「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我右手揮一揮衣袖，上一世的記憶，進入他的眼前。

他瞪大了眼睛。

我笑著問他：「現在，知道謎底了嗎？」

這個問題。

他永遠也不能回答我了。

李文殷死后，我去找了我的好妹妹。

她還在冷宮里鬧呢。

「放我出去！我可是皇后！你們誰敢關我！誰敢關我！」

門緩緩打開。

她見到我，撲過來：「是你！」

還沒靠近我。

就被我一腳踹飛。

「滾遠點。」

她趴在地上，不甘看著我：「這下，你滿意了嗎？」

我搖搖頭，說：「這才哪到哪啊。」

比起魂飛魄散的痛苦。

打入冷宮，算得了什麼。

雖說妹妹把我推下去，陰差陽錯，讓我恢復了全部的記憶。

但是，如果我不是神，就真的死定了。

她對我的恨意，是真的。

我當然要還給她。

我拿出藏在背后的圣旨。

她眼前一亮：「是不是皇上后悔了，他要放我出去了，是不是？」

「是啊。」我點了點頭，說，「他要放你出去了。」

妹妹爬了起來。

跪在地上。

乖得像一個孩子。

而我打開圣旨。

傳達上面根本就不存在的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我每說一個字。

妹妹的笑意就失去半分。

到后來，她已經徹底笑不出來了。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我招了招手, 說：「來人, 把皇后娘娘請出來。」

妹妹被人拖著往前走, 指著我，問：「你到底是誰！我倆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而我笑了笑，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她呆住了。

「你的胎記呢？」

「不，你騙我，你不是明月！你不是！」

我點了點頭, 說：「是啊, 我不是明月，我是仙子。

「你忘了嗎？看到我的面容, 可是要當場橫死的。」

那一封圣旨。

內容其實很簡單。

妹妹殉情。

追封皇后。

和李文殷，生死同穴。

她求了一輩子的皇后。

我送給她了。

妹妹活埋的那一天。

我親自去監工。

她一直在念叨：「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已經選了另一條路，為什麼還會這樣？」

看到我, 她像是瘋了。

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我撲過來。

離我很遠，就被人攔住了。

我知道。

她想與我同歸于盡。

只怕, 她沒有這個福分。

因為我是神。

不老不死。

無痛無災。

永遠，活在時間里。

15

我回到了天上。

家門口等著一個人。

是玉瑾。

見到我，他跪在地上。

「神女娘娘, 我當初不知道神女娘娘的身份，才會把您扯進來, 拖累了您，實在抱歉。」

我并不接受他的道歉。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不是神，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你就可以隨便把我牽扯進來嗎？」

玉瑾搖頭, 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 他就是那個意思。

不然, 上一世, 妹妹被推下誅仙臺之后, 他也不會立刻娶了他的未婚妻。

他就是這樣一個虛榮的仙。

不，他這樣的人。

不配為仙。

我問他：「你的未婚妻呢？」

玉瑾神色慌亂, 說：「她失蹤太久，我……也找不到。」

狗屁。

「你知道，對神說謊, 是什麼下場嗎？」

玉瑾啊玉瑾。

我沒看錯人。

他還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男人。

竟然抬起頭，問我：「只要我找到她，神女娘娘，就會放過我嗎？」

我笑而不語。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玉瑾帶我去了一個地方。

真是世外桃源。

未婚妻高興跑出來，一見到我, 她腳步頓住。

「怎麼是你？」

她指著玉瑾：「是你帶她來的？」

我沒給他們寒暄的時間。

扔了捆仙鎖。

一瞬間。

把他們帶上了誅仙臺。

這種瀕臨魂飛魄散的滋味, 我也要讓他們嘗一嘗。

未婚妻崩潰了。

「玉瑾, 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背叛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玉瑾只看著我。

「神女娘娘, 你不是說，只要找到她，就不會再和我計較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

我笑了笑, 心情大好。

朝二人，哦不，二仙走去。

迎上他們求饒的神色。

我伸出了兩只手。

我說過了。

強調過許多次了。

我是神。

一個小心眼的神。

不管天上還是地上。

只要惹了我。

我都得一一討回來。

-完-

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