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人魚族同胞稀少。

我們與人類完全不同，我們無情無義，更沒有什麼一夫一妻的概念。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身的樂趣以及繁衍。

但現在，我體會到了善良是什麼感覺。

我享受那種刺痛的感覺。

我愿意做一個善良的人魚。

我還給我老公取了一個名字——沈之慎。

這三個字，是和尚的名字。

10

「阿魚，你看，又有人飄過來了！」

我正懶洋洋泡著海水，閉目回思多年前發生事情的時候。

沈之慎的聲音在我耳邊浮現。

「這次來的好像是一對情侶，只是男的很老，女的很年輕。」

他語氣興奮、顫抖：「阿魚，這次，我想同時放兩面風箏。」

我睜開眼，躍起身。

不遠處飄來一塊板子。

板子上趴著兩個人。

他們都穿著橙黃色的救生衣。

男生真的特別老。

女生真的特別年輕稚嫩，好像都沒成年。

我心中鄙夷，這男的都大女的一輪了，竟然還能下手。

他這種人顯然道德品行極低。

最適合用來放風箏了！

我朝著兩人游去，將他們拖拽到岸邊上。

和往常一樣，我與沈之慎分別開始做人工呼吸。

小女孩是第一個醒過來的。

她看到我，明顯愣住：「我……我是死了嗎？否則我怎麼會見到仙女啊。」

我笑笑：「你沒死。」

女孩瞪大眼睛，伸手拍著自己的臉，很不可思議：「我沒死？！」

很快，她清醒了過來，驚恐地喊著：「我爸呢？他在哪里？！」

原來，他們不是情侶，而是父女關系。

我自嘲一笑，顯然，我對人類還是不夠了解。

女孩還在大喊：「姐姐，我爸爸呢？你看到了我爸爸嗎？！」

「在這里。」

沈之慎的聲音在女孩身后響起。

他正在按壓女孩爸爸的胸腔。

女孩見到沈之慎，臉上浮現一絲紅暈嬌羞的神色。

但這神色轉瞬即逝。

她爬到她爸爸身邊，不斷搖晃著她爸爸的身體：「爸爸，爸爸，你快醒醒啊！」

……

她爸爸醒了。

兩人不斷向我們道謝， 并詢問，怎麼才能離開這座島嶼。

我有點驚訝。

大多數漂流到這里的人，他們在見到我與沈之慎的臉后，想的都是怎麼留下來。

這兩人一心要走， 就做不成風箏了。

沈之慎顯然不太高興。

他漆黑好看的眼眸下， 是幾乎抿成了一條線的唇。

我指了指蒼茫無邊的大海， 笑道：「隨波逐流，就可以離開這里。」

女孩的爸爸看了我一眼：「那你為什麼不走呢？」

我挽著沈之慎的手：「我們喜歡這里， 這里可以沒有人打擾，我們可以在這里肆無忌憚的放風箏。」

女孩爸爸皺眉：「隨波逐流？那萬一再出現狂風暴雨， 我和我女兒不就淹死在海里了嗎？」

沈之慎笑了：「這里海域平靜， 不會有大浪， 隨波主流確實是可以離開的。但如果你不愿離開，也可以待在這里等待救援。」

女孩爸爸很謹慎，當場決定留在這里。

一個月過去， 沒有任何船只來這里。

女孩崩潰了：「爸爸，我得回去， 我想媽媽了，媽媽如果一直見不到我們，她肯定會出事的！」

于是。

在一個陽光和煦的早晨。

女孩趴在，她來時的那塊木板上，漂泊在蔚藍的海水中。

11

當女孩離開后。

她的爸爸露出， 人性本惡的丑陋姿態。

他趁著沈之慎外出捕魚的時候， 緊緊握住了我的手：「你叫小魚是嗎？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我嘆了口氣：「我已經結婚了，我和我老公的感情很好，你何必插足呢？」

「你何必在這荒島里，跟著你老公那個精細鬼？！」

男人貪婪地盯著我：「他又白又瘦，寡淡的很，根本不能保護你， 我一拳能打死他十幾個！」

我沉默了。

男人的唇離我的頸脖越來越近， 他循循善誘著：「而且我告訴你， 我很有錢。」

「現在， 我女兒已經提前去試水了。」

「如果她能活下來，她肯定會叫人用直升機把我們帶出去。」

「你跟著我離開這個破島， 到時候， 你會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的話真有誘惑力。

我幾乎快答應了。

這時，沈之慎闖了進來：「你在干什麼？你想動我老婆？！」

男人站起身，一腳就踹倒沈之慎：「你能給你老婆什麼？只有我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

沈之慎捂著胸口，嘆了口氣：「你真的想要娶我老婆？你知不知道，我老婆有一些特別的嗜好。」

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你老婆長得這麼美， 像個大明星似的， 她什麼嗜好我都能接受！」

沈之慎緩緩道：「我老婆喜歡看風箏飛揚在天空中的樣子，我擔心， 她這個嗜好，會傷到你。」

男人不以為意：「一個小小的破風箏，怎麼可能會傷到人？」

旋即，他摟住我的腰，貪婪道：「阿魚，只要你跟了我， 我天天陪你放風箏。」

我嘴角揚起笑容：「好啊。」

他不知道。

我喜歡看的風箏，是沈之慎扯著他的腸子，在天空中飛翔的人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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