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錫年更是怒火寫在臉上。
傅錫年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她努力揚起一抹笑容:「錫年。」
我聽見了傅錫年冷笑了兩聲。
下一秒,有巴掌甩在傅錫年的臉上。
老太太用手指著他,手在顫抖。
家里的保姆扶著她。
「傅錫年呀傅錫年,你是真的不要臉呀!」
李茸茸的笑容變得很難看:「阿姨……」
「給我滾!現在就滾!」
她滿臉倔強:「他是愛我的。」
「你看他承認不承認,如果他承認,我今天就打斷他的腿,他以后也不用回這個家了!」
「媽。」傅錫年抬頭看她。
「您不用把她放在心上,我對她半點感覺都沒有。您放心,這輩子讓我甘愿失去一切的,只有文棠一個人。」
「錫年。」李茸茸滿臉的不可思議,「你明明說過,你是喜歡過我的……」
「是嗎?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怎麼?我說讓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以為是假的是嗎?」
「李茸茸,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
「我有這麼大的家業為我兜底,你猜我能拿你怎麼樣?」
「你猜我能做到哪一步?」傅錫年臉上露出一抹邪惡的笑,他甚至笑出了聲。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當年那個被父母庇佑、被父母束縛的人早已可以獨當一面。
他不用再跪地求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也學會了威脅別人。
……
時間果真是個好東西,讓一切牢靠的東西都分崩離析。
18
我和傅錫年的母親問好,攙著她上了樓,讓劉姨也先回房間休息,不用理傅錫年。
「媽。」我最后叫了一聲。
「我要和傅錫年離婚了。」
她又捂著嘴哭了起來。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親手把她送進公司的。
」
她緊緊攥住我的手。
「文棠,我不是這麼勢利的人啊。」
「當年我想著拆散你們,那時候我是真的沒辦法,你知道的,傅錫年他父親外面有很多私生子,錫年他在溫室里長大,根本就斗不過外面那幾個虎視眈眈盯著家業的人。」
「我沒辦法,身為一個母親,我要想幫我的兒子守住家業,就只有這一個辦法,我當時只能想著拆散你們。」
「錫年和顧家小姐的聯姻是他父親為他訂下的,我沒辦法攔呀!」
「他忤逆他的父親會一無所有的,我……只能那麼逼你們。」
我嘆了一口氣。
「阿姨。」
「都過去了,很多事情我都快忘了,就別再提了吧。」
我沖她笑:「看在我這些年我真心拿您當母親的份上,看在我曾經也愛他愛得連命都不要的份上,您能幫我勸勸傅錫年,讓他簽《離婚協議書》嗎?」
我給她看我手臂上的傷。
那里帶著大片的疤痕。
當年,傅錫年因我出了一場車禍,我也算是還過了。
19
我和傅錫年最相愛的時候,也并非沒有吵過架。
那時我們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對方身邊,一秒都不離開。
吵得最兇的那一次,是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卻控訴對方不夠在乎彼此。
其實事情很簡單,無非就是他知道我創辦的公司資金鏈斷裂后,主動提出借給我錢,而我沒要,去見了別的公司的老板。
我記得那天我們鬧得很難看,那位年輕的老板也沒想到他會突然闖進來,愣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回去的時候,我哄了傅錫年一路,在路上給他買他最喜歡的烤紅薯。
他一個勁兒地走,根本不停留,冷冷地開口,用一句「不吃,不餓」就打發了我。
我穿著高跟鞋追他,一把拽住他:「傅錫年,我知道你因為什麼生氣。」
他終于停了下來,神色冷淡:「你想多了,我沒生氣。」
我清楚他在嘴硬,拽緊他的手:「你是覺得你才是我最親近的人,而我遇到了麻煩,沒有找你,而是越過了你去找了別人對不對?你覺得我沒有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是不是?」
他竟難得有些扭捏,與我對視:「你怎麼知道?」
我瞬間笑出了聲:「某人都把情緒寫在臉上等著我猜了,還問我怎麼知道?幼稚。」
他佯裝要轉身,我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20
「哎呀,別躲了,不是想聽我解釋嗎,我來給你說明白,我是缺錢,但我約他不是為了借錢。」
「那錢確實會從他公司的賬戶上打到我公司的賬戶上,但是——那是因為那錢本來就是我家的錢。」
「你也知道,我爸生前借出去過不少錢,其中就給他們注過資,當時他們是簽過合同的,這筆錢等他們渡過難關后是要還的,我約他就是想說那筆錢的事。」
「所以,你現在懂了嗎?」
「從你剛進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里的醋壇子翻了,我問你一路了,問你是不是在生悶氣,你死活不承認,說你自己就是單純不想說話單純不餓。」
「笑死,你還不想承認了,我難道還不了解你嗎?」
「下次我們有了矛盾,直接問對方好不好?堅決不留誤會不吵架。你問什麼,我都會和你說的。」
傅錫年終于笑了。
也就是那一晚,我在有車故意往他身上撞的時候推開了他。
是他父親的私生子買兇殺人。
我在重癥監護室待了很久很久。
我醒的時候,他比我更不像人,比我瘦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