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不遠處定點走位的季宴,猛然間神色大變,朝我沖過來。
我剛想躲開,卻被人突然抱在懷里護住。
碩大的實木柜子,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與此同時,還有一聲悶哼。
我抬頭時,看到季宴半跪在地,肩膀撐起柜子一側,以至于那柜子沒砸到我。
而江邢因為抱著我,腿被柜子砸到。
我從江邢懷里剛鉆出來,下意識伸手想看季宴的傷。
身后傳來一聲悶哼,我的胳膊被人握緊。
轉頭是江邢蒼白的笑,他很快松手。
「抱歉,我的腳剛才有點痛。」
場務很快移開了柜子,醫護也趕了過來。
江邢傷的有些重,被扶到了化妝間。
出于愧疚,我跟了過去。
醫生挽起江邢的褲腿,原本清瘦的腳踝,腫的像饅頭。
大概是看出我的表情有些緊張。
江邢溫和地笑了笑:
「不礙事小傷而已,不是你的錯,是我之前骨折過,腳踝就比較容易崴。」
我抿了抿唇,雖然剛才我是可以自己躲開柜子的。
但江邢好歹是為了救我而受傷,我還是有些擔憂。
「可這戲對你來說很重要。」
這戲對在場的任何一個演員都極為重要。
「但你沒受傷更重要。」江邢淡淡笑了笑 ,「離開演還有兩天,或許我的織畫愿意多費些時間陪我對下戲嗎?」
織畫是我在戲里的名字。
我剛想點頭,門卻被一把推開。
「她沒空。」
10
季宴青紫著半邊肩膀進來,面色不虞。
他手里還拿著碘伏棉棒,塞給我,指了下我手指上的劃到的小傷口。
我接過,轉身繼續對江邢說道:
「你好好養傷,我可以空閑時候多去找你......」
雖然江邢的腿受傷了,但只要定點走位小小改一下,也并不會耽誤他這次出演。
我的話還沒說完,季宴看了看江邢的傷,挑眉打斷:
「瘸腿王爺不也能演嗎?不如我來幫你對?」
江邢自始至終都擎著淡淡的笑容:
「也不是不能演,只是織畫鐘情于我,和我這個瘸腿王爺的戲份多,要對的戲多了點。」
「不過你和她的戲份少,幾句話就能對完了,倒也不用來加入我們。」
聞言,季宴神情滯了一瞬,莫名其妙笑了起來。
他笑著,拍了拍江邢的肩,彎腰與他對視。
他們不知道眼神交流了什麼,季宴突然沉著臉離開。
此時彈幕瘋狂:
【我勒個豆,這是什麼修羅場!】
【快給我看爽了!】
【好狗血,但我是個土狗愛看。】
【他愛她,他也愛她,但她卻愛他......】
行動快于腦子,我下意識的追了上去。
季宴看見我時,臉色依舊不好。
他靠坐在椅子上,懶懶抬眼瞧我:
「你來干嘛?怎麼不去照顧江邢啊?他可是崴到腳了呢,你再不抓緊時間照顧他,傷口都要愈合了。」
我:「......」
這話酸的我一時語塞。
「你的傷不去看看嗎?」
見我看他肩膀上的傷。
季宴自顧自地拿起一旁的藥膏,聲音有點悶:
「我可沒有江邢命好,我只是一個不被愛的小丑罷了,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我死了,就沒人打擾你了。」
11
這話好眼熟。
恍惚間,我記得大概是季宴醉酒直播那次,網友叫他小丑。
「我來是有兩件事。」
季宴肩膀上的傷看著可怖,紫了一大片。
我將他手里的藥膏接過,抹在傷處。
「一是,感謝你救我。」
「二是,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但也不想有什麼誤會。
」
季宴聞言抬頭與我對視,目光閃爍。
剛才季宴和江邢的針鋒相對,我看在眼里,大概知道他誤會了什麼。
江邢不是個善茬。
如果任由季宴瞎想,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少麻煩。
好在我是個長嘴的人。
「我喜歡的那個人不是江邢。」
季宴沒動作,只是靜靜看著我。
良久,他才回答:「我知道,我不是傻子。」
「那你剛才怎麼那麼生氣?」
季宴深吸一口氣,突然拉著我靠近:
「我生氣是因為那個家伙根本配不上你的喜歡,發生了這麼多事,他有出來保護過你一次嗎?」
「這和你沒關系。」
我離開時,身后響起一道不大的聲音,帶著點哽咽。
「姜姝,你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要我呢?」
彈幕滾動:
【小丑哥,我是真的心疼你了。】
【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戀與姜姝!】
【其實,我覺得姜姝誰也不愛,她只愛工作。】
【加 1,這姐從出道起就是全年無休的勞模。】
【可惡,我是她的事業粉誒!】
12
一次小插曲過后,節目按部就班的進行。
江邢和季宴的傷,并不妨礙演出。
我照舊每天鍛煉和看劇本。
經過那天后,季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不再來找我,而是專注自己的角色。
除了江邢沒事就往我身邊湊時,不遠處總有道幽怨的視線外,一切都很平靜。
哦,還有溫意。
對于江邢突然的變化,她更加討厭我了。
以致于在演出的前一天要求改劇本。
她要給寵妃和織畫間加一場打耳光的戲碼。
對此,導演以太突兀拒絕。
溫意抗議了半天,也沒有辦法。
直到演出當天,大家都沉浸在劇情里。
原本該下場的溫意,卻穿著繁重的宮裝快步走向我,揚手一個耳光打在我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十足。
發髻上的珠釵被打落在地,我不可抑制地偏頭,腦子里開始瘋狂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