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歲數,還是得修身養性,你納了幾十房小妾,也沒生出個兒子。這種事還得看天賦。我與夫人成婚后,便連生了三個兒子,外加一個寶貝閨女。」
左相被氣出內傷,一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撐著宮墻,半天沒回過神。
18
我爹之所以可以順利進京,是因著左相一黨給他放行了。
左相天真的以為,我爹對皇位有執念。
但事實上,我爹真正的執念不是皇位。
而是皇帝伯伯。
病來如山倒,皇帝伯伯已經臥床在榻數日。
我走在我爹身側,見他眼眶微紅,我震驚了:「爹,你這是怎麼了?」
我爹看向我,一臉慈愛,他抬手揉了我的發心,笑起來比哭都難看:
「長樂,你還小,你不懂。」
我也跟著傷感起來:「爹,咱們打入皇家內部就可以了,是麼?皇帝伯伯是一位很好的帝王,他愛民如子,也不濫殺無辜,還時常將彈劾你的折子壓下去。爹……你能不能不殺皇帝伯伯?」
我以前不懂,以為有本事的人就該造反。
可現在,我逐漸改變了看法。
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皇帝。
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好皇帝。
我爹的眼眶更紅了,他加快了步子,暢通無阻的踏入帝王寢宮。
皇后娘娘聞訊而來,她得知我爹入宮,病情一下就好轉,一瞧見我爹,就喚了一聲:
「徐家哥哥,你可算是來了,皇上他很是想你,對了,昭昭呢?她沒跟著你一塊回京?」
昭昭是我娘的小名。
皇后與我爹相視一笑。
隨即,皇后與我爹一塊走向龍榻旁。
我爹看著皇帝,這才道:「昭昭隨我一道入京了,一會就來看你。
」
皇帝伯伯忽然睜開眼,仿佛一下就有了力氣。
不多時,我娘果然來了,她一把將我抱住,哭了一番后,這又看向龍榻:「蕭哥哥,我來了。」
皇帝伯伯高興的坐起身來:「昭妹。」
我:「……」
這四個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哥哥妹妹的,我好像理不清呢。
四人一起敘舊,我成了一個外人,直到太子走來,拉住了我的手。
太子朝著我爹娘行禮,態度甚是恭敬:「俆叔,嬸娘,孤這廂有禮了。」
我爹打量了幾眼太子,笑道:「太子有乃父之風啊。」
我娘對太子更是滿意:「這些年多虧殿下時常寄信給我,還給我送來長樂每一歲的畫像。」
太子作揖:「應該的。」
我默不作聲,很想問問我爹,他還記不記得十年前交代給我的任務!
徐家只有我一個人在認真謀劃造反?
19
四人在一塊敘舊,完全不顧逐漸包圍宮門的左相一黨。
太子將我拉到一旁,告訴了我一樁陳年過往。
原來,皇帝伯伯從前并不受寵,他是先帝最厭惡的一個兒子。
先帝是個昏君,聽信奸臣讒言,忌憚手握重兵的徐家。
我的祖父,便是死在了先帝之手。
也因此,皇帝伯伯才萌生了奪位的想法。
后來,我爹拼盡全力,輔佐了皇帝伯伯上位。
皇帝伯伯是一位好皇帝,也對我爹深信不疑,將我爹看做知己兄弟。
但朝中大臣屢次為難徐家,更是借助徐家兵權,故意制造矛盾,試圖將徐家拉下臺。
還偽造了我爹造反的證據,試圖吞并徐家兵馬。
皇帝伯伯為了保護徐家,并沒有直接給徐家平反,而是默認了徐家造反的罪名,將徐家滿門送去了邊關。
一來可以平定朝堂,二來便是讓徐家足以休養生息,逐漸壯大。
十年了,皇帝伯伯與我爹終于見面了。
如今,徐家的兵力,再不是其他幾大將門世家可以企及的了。
皇帝伯伯不怕了,我爹也不怕了。
聽聞,我睜大了眼,又問:「那我爹娘,與皇帝伯伯,以及皇后娘娘,他們四人到底是什麼關系呀?」
太子輕笑一聲:「父皇從前不受寵,是徐叔一直照拂他。嬸娘差點嫁給了父皇,但先帝礙于嬸娘母族強大,隨手將嬸娘指給了俆叔。我母后與嬸娘更是手帕交。」
我還是不懂:「太子哥哥,你說清楚一點。」
太子無奈,言簡意賅:「父皇喜歡過你娘,母后也喜歡你過父親,母后與你娘還是好友。好在,年少時的喜歡,并不偏執。他們四個又都是極好的人。在后來的日子里,他們各自成婚,也各自祝福。更多的……是各自惦記。」
唔……
我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我撓撓頭:「那接下來,咱們要做些什麼?」
太子笑了笑:「一起鏟除奸佞。當年,是徐叔與父皇聯手,如今,由孤與你聯手。」
我震撼了。
敢情,我終究還是干了一樁大事。
左相一黨,以及霍家兵馬已經圍困皇宮,試圖逼宮。
皇帝伯伯得見故人,一下就精神了,他下榻后洗漱一趟,又穿戴整齊,與我爹并肩來到宮門口。
大皇子和左相,顯然沒料到這一出。
左相猖狂極了:「俆大將軍,你難道忘了令尊是怎麼死的?另外,你十年前被驅趕出京都,你難道不想報仇?老夫給你機會,你可要好生把握住!」
我爹冷笑:「用不著你這個老匹夫教老子做事!」
此刻,左相和大皇子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爹帶著兵馬入京,根本不是為了第二次造反,他是來護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