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這才放松下來：「一起去。」

下了飛機還早，我們直接到了海邊。

「熟悉的氣息，」我逗他，「有沒有一點后悔呀，你現在只能站在岸上看了。」

艾斯答得認真：「跟你在一起就不后悔。」

我把相機塞給他：「你去幫我拍照，我拿個東西，馬上過來。」

我捧起花站在艾斯身后時，他正在給我拍夕陽。

「艾斯。」

聽見我的聲音，他回頭。

我抱著一大束藍色玫瑰花：「你知道我在干嗎嗎？」

艾斯徹底愣在原地。

「艾斯，」我把花遞給他，彎起眼睛，「你娶我吧！」

艾斯沒有動，半晌，他低低地笑了。

「藍色玫瑰花我找了很久呢，」我也笑，「你不要嗎？」

下一秒，艾斯直直抱住我：「要。」

他的眼淚滴在我的肩膀。

「晚晚，」他彎起嘴角，「你騙不了我了，我很確定，我正在愛你。」

我愛你，從現在，延伸到我變成泡沫的將來。

番外：艾斯視角

遇到林聽晚的那天是個很普通的日子。

她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我救了她。

因為她是個人類。

人魚一族有一個傳說，只要流下眼淚，就能獲得靈魂。

我的母親曾經流下過那滴眼淚，生下我之后，她選擇了死。

我不追逐靈魂，但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林聽晚告訴我：「你會被騙。」

預言很準確。

我被騙了，我沉迷于她的謊言。

我想，我要把她永遠困在我身邊。

汽船來的前一天，我就已經聽到了聲音。

我可以毀掉那艘船，或者施展誘惑術讓這艘船離去，我可以輕而易舉地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林聽晚。

這樣，她就會永遠在我身邊。

可我沒有。

為什麼呢？

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林聽晚走了。我獲得了我曾經想要的眼淚。

母親說得對，愛有什麼好的呢？愛讓我笑，讓我哭，讓我痛苦，讓我膽怯。

我決定去找林聽晚，我認得她的氣息。

魚尾變成雙腿后，十天內回到大海，可以重新變成人魚。

第四天，我找到了林聽晚。

可她不肯跟我走。

我施展了誘惑術，明明快要成功了，可我又放棄了。

算了。

算了，我騙她說我已經離開大海十一天，再也不能變成人魚，她相信了，我留在了她身邊。

我知道代價是什麼。

一條魚尾而已，算不上什麼。

她懷孕了。

我第一反應是高興，我高興，我又多了一個理由留在她身邊。

后來，她說她愛我。

但我仍然處于巨大的惶恐中，我不明白人類哪一句話是謊言，我更害怕哪一天她會拋棄我。

可是，解決完汪嘉巖和林箋的事情后，她叫我娶她。

我真的很高興。

真的。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笑意盈盈地走向我。

九個月后，我有了女兒。

屬于我、還有晚晚的女兒。

變成人類之后，我做好了迎接像我母親一樣的命運的準備，可幸運的是，林聽晚真的愛我。

我也真的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