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
許舟野說到做到,第二天果然讓人去了許家。
他說得也不錯。
沒過幾天,許家果然熱鬧起來。
聽說,許舟野的律師去許家,發現許昌隆這幾年根本沒有按許老爺子的遺囑分配股份。
幾番交涉后,幾乎整個江城都知道他侵占許舟野股權。
許家口碑也在業內急劇下滑。
但最熱鬧的,還是許硯。
他又上熱搜了。
這次還是官宣。
只不過是官宣分手。
鏡頭里,陸綿綿哭得梨花帶雨。
「我以為,許先生是真的愛我,沒想到他只是玩玩而已,根本不打算和我結婚。」
「算了,不提了,我愛過,也不后悔……」
一句「愛過,不后悔」讓許硯被罵到連夜注銷賬號。
也讓許氏的市值一夜之間暴跌。
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和許舟野走完我爺爺的遺產流程。
他連看都不看。
簽完字,立即又簽了一份自愿放棄財產承諾書。
瞥見我正在看陸綿綿的視頻,忽然挑眉問我:「那小兔崽子倒霉,你高興嗎?」
他好像早就知道許硯會被分手。
表情一點都不意外。
但我很蒙:「許家公司出問題就算了,陸綿綿為什麼會和許硯分手?」
許舟野笑笑,沒回答,反而轉移了話題。
「走吧,你不是想回你家一趟?我陪你。」
我剛升起的那丁點兒八卦心思,瞬間沒了。
「不了,不了,我自己回,自己回。」
怎麼可能讓他去我家?
我家書房的墻上貼著他高中時期的籃球照、畢業照。
抽屜里也還放著那封我遞給他,被他扔掉的情書呢!
14
最終,我還是沒能拗得過許舟野。
甚至不敢再提「回家」兩個字。
生怕他心血來潮,就要去我家坐坐。
又在他家待了一周。
等錢入賬,我獨自一人去了一趟市中心。
寫字樓的事務所中,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男人西裝筆挺。
瞧我進來,面無表情地點頭招呼。
「林小姐。」
沒有寒暄,我將一張銀行卡遞過去。
「定金。」
男人也沒廢話。
收了錢,利落打開電腦。
「好的,關于林先生和林太太當年車禍一案,方便的話,請您給我看一下您上次提到的證據。」
「好。」
那是一段無意間錄到的音頻。
嚴格來說,其實算不上證據。
因為變過的聲音,根本聽不出說話的人是男是女。
只能依稀辨認出,說話的兩個人在爭執。
其中一個怒氣沖沖:
「19 號那天下午,你根本就沒去黑馬會所,那是殺人啊!你竟然騙我替你做不在場偽證!」
另外一人不斷哀求。
「我們那麼多年的交情,你還不了解我嗎?那是我爸!我怎麼可能殺他?我當時也是慌了,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摔下樓梯。」
「求你!這件事別告訴任何人,我的兩個孩子還小,他們已經沒了媽,不能沒有父親……」
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小。
在關門聲后戛然而止,最后只剩一串十幾分鐘的白噪音。
這段錄音,來自我十二歲那年生日,爸爸送我的會錄音復讀的芭比娃娃。
爸媽去世后,爺爺擔心我難過,讓人收了所有的東西,也將爸媽在市中心的宅子鎖了起來。
直到去年我從老宅搬回去,才偶然發現娃娃里的這段錄音。
可盡管難以辨認。
我還是能聽出對話中的兩人,一個是我爸,一個是許昌隆。
因為,當年許硯的爺爺就是從樓梯上摔下來傷到頭,腦死亡去世的。
「許爺爺出事后不久,我爸媽就發生車禍墜河去世,未免太過巧合。」
我同男人說出心中的疑惑。
他是閨蜜白薇介紹的,據說業務能力很不錯。
除了收費貴,一切合法合規,沒毛病。
意料之中,聽完錄音,他眉頭微皺。
「林小姐,你父母車禍一案,十多年前早就以意外結案,僅憑這段錄音,根本不能當作證據。」
「目前為止,一切都只是您的主觀猜測而已。」
「我還是那句話,十幾年前的案子查起來費時費力,且不一定能查到有用的信息,本人只能盡力。」
我點頭,回答:「好」。
接過他遞來的合同,確認沒問題,簽了字。
本想直接回去。
但剛到地下車庫,就收到許硯的信息。
【見一面,我有話想說。】
一如既往,他連發消息的語氣,都趾高氣揚。
我下意識拒絕。
可字打到一半,想起剛才事務所中,男人皺眉那副「不好查」的表情。
又一個字一個字刪除。
回復:【好啊,聊。】
15
和許硯約見的地方,是江城一座高級私人會所。
到了以后,我給許舟野發了個定位。
那邊還沒回復,許硯已經開門進來了。
侍應生端上下午茶。
不等人離開,他便開口:「曉曉,我和陸綿綿已經整理好了。」
快十年沒聽過許硯喚我「曉曉」。
驟然從他嘴里聽到這個稱呼,我還有些意外。
「哦?」
「整理?不是你被甩了嗎?」
我頓了頓,勾唇笑笑。
「不過你們之間如何不必告訴我,畢竟和我又沒什麼關系?」
這里的咖啡味道很特別,全江城找不出第二家。
但明顯,許硯沒心思細品。
他的語氣有些煩躁。
望向我的視線也掙扎、復雜。
「你明知道,我和她只是玩玩而已!」
「你不就是想用許舟野氣我嗎?你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