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話說完,宋淵按在我腰上的手突然用了一下力,說話也有點咬牙切齒,「我放心什麼我放心,我讓你簽書契!」
我的困勁兒一下子沒了,扭頭看著他那張皺在一起的俊臉,「我說我知道了啊!」
「朽木!」
說完他把我丟在那兒他走了,我坐起來看著門口,他怎麼又罵我?
一個書生,老說什麼做生意的事兒,做生意他能做過我嗎?
我爹可是首富!
宋淵真是有眼不識…不識哪座山來著?哦哦,不識金山銀山。
雖然我學習愚鈍,但我知道宋淵似乎是和我生氣了,不過晚上還是照例去我房里伺候。
我覺得他一定比春風樓的小倌更好,畢竟小倌每次都得給錢,宋淵是一次性付清的我喜歡。
9
不過宋淵這氣也沒生多久,第二天便繼續教我讀書,又從他那屋子搬了我那屋子。
他是個勤快的,本來春柳伺候我,現在都是他伺候我。
我爹對他也中意,給他買最好的筆墨紙硯,讓他好好讀書以后考取功名。
而我也得陪著宋淵在書房讀書,要我說著實沒什麼用,簡直是給豬吃葡萄嘗不出味兒。
不過因著宋淵的督促,我也學了點東西,出口也能背幾句文章不至于被人罵大字不識。
明年就要進京趕考,書院里的人一個比一個用功,只有我每天背完了宋淵給我布置的課業便昏昏欲睡。
畢竟都知道我以后是要經營李家的生意的,所以也沒有人管我。
倒是宋淵,總是讀書讀到一半便看我,我也不知道他的意圖便總占點便宜湊過去親幾口。
他倒是不再提什麼生意的事兒了,反而問我,「瑤瑤以后成親想要什麼樣的喜服?」
成親?這事兒有點久遠了,畢竟我爹沒催過我。
但既然他問了我便思考了一下回答他,「要頂富貴的,用最貴的料子找最好的繡娘,太陽一照還能反光。」
宋淵眼含笑意點頭,「瑤瑤說的對,自然要配頂富貴的,一定會有的。」
不過他問這個做什麼?
他說完了又轉頭去讀書,我卻盤算著應該給他準備進京的東西了。
要有一個人陪著他,要有馬車,要有足夠的銀票。
別的都不重要,有了銀票就什麼都有了,不過陪他的人得功夫好。
等他考上了,剩下的事兒就不歸我管了,沒準他還能娶個大官家的女兒。
想到這兒我胸口有點悶悶的難受,但若是宋淵當了狀元,他定是不喜歡我這土財主的女兒的。
偷偷看了看宋淵,他真好看,不知道以后我成親找夫君有沒有這麼好看。
這個冬天宋淵對我格外貼心,他似乎一邊讀書一邊找了些活計賺了些銀子給我買了手爐。
往年他送我什麼來著?哦去年冬天是一個手工做的小冰車,能在冰上跑很久。
他送我時說:「給別人做的,那人不買了,你用吧。」
雖然我是拾破爛的,但我還是頂喜歡的,那東西還被府里的管家上了桐油放在倉房里,估計今冬還能拿來用。
也是開春的時候我因為出去玩兒凍壞了手,擦了好久的藥,宋淵瞧見時看著我手盯了好一會最后也沒說什麼。
其實家里有手爐,還是什麼狐貍皮鹿皮做的,但我不愛用。
宋淵送的沒有家里的貴,但我還是要用的,只是他見我戴著手爐垂眸似乎有點低落。
在我想問他時他又說:「以后給你買更好的。」
我嘿嘿地笑,「這就挺好的。」
一件東西真正值多少錢,不是他多名貴,而是你怎麼看待他。
我爹的荷包戴了快二十年,很久也不是頂好看,從他年輕一直戴到現在,也不過因為是我娘送的。
這個手爐對我來說也是如此,什麼以后什麼更好的我沒想過,只想著宋淵考了功名以后過好日子。
10
轉眼到了過年我和我爹還有宋淵和春柳坐在一起吃年夜飯。
我爹酒量不好,從前喝酒喝多了便哭著叫我娘的名字,抱著枕頭能哭半宿。
這次年夜飯他又喝上了,和宋淵兩個人碰杯喝,一邊喝一邊說:「宋淵啊,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誠實守信,你可不能糊弄老頭子我啊。」
我和春柳握著手看著兩個男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秘密。
我的臉湊近宋淵,他用手點了我額頭一下,隨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開口便說:「若是我言而無信,今生科舉不中窮困潦倒不得好死。」
啊?究竟說什麼呢啊,怎麼下這樣的毒誓,我有些著急去拽宋淵的手。
他按住我的手示意我無妨。
我爹拿起酒壺一飲而盡,然后開始抹淚,用力拍著宋淵的肩膀,「好,你是個像樣的,以后你就是我兄弟!咱們兩個好好處!」
「爹!」
我想說輩分亂了,但宋淵卻搶先開口,「伯父,做不得兄弟!」
「嗯?你什麼意思?瞧不起我是吧?我李發財……」
最后我爹胡言亂語一通又開始哭,說什麼告慰我娘的在天之靈,再然后他睡過去了。
清瘦的宋淵背起我爹往院子里走,腳步穩重絲毫不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