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還惦記著對方,也情有可原。
郡主解釋了半天也沒用,氣急敗壞地把那疊書信都撕碎,急得哭起來,「都說了我沒給他寫信,這不是我寫的,我也沒約他到湖邊見面!」
長公主見女兒一哭,立馬心疼起來維護她,說不過是小輩胡鬧,大家伙趕緊散了吧。
長公主發話,圣上自然也發話,郡主并沒有因此得到任何責罵懲罰,那個男人后面也被升官調離京城。
唯一的影響,可能就是謝之行不再寵著她。
書信當然不是她寫的,那是謝之行讓人模仿她的語氣和字跡送過去的,本來如果仔細辨認還是可以看得出是模仿的字跡,可她自己把唯一的證據撕碎了。
謝之行順理成章開始冷落她。
12
捧得越高,摔起來越疼。
謝之行從前對她有多好,現在就有多冷淡。
郡主開始夜夜獨守空房,整天見不到謝之行的身影,即使見到了,他對她的態度也冰冷至極。
早就習慣了對方無微不至的溫柔,突然的冷漠讓她難以接受,加上幾個從小作對的閨秀聽到了點風聲,時不時逮著機會就嘲諷她。
「怎麼著?和野男人廝混被夫君厭棄了?郡主從前得意的樣子自己還記得嗎?」
郡主越發難受,焦慮,不得已跑去和長公主或是圣上訴苦,期望他們提點著謝之行點,讓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可在其他人眼里,這是郡主自己的過錯,謝之行不理她,是因為傷了心,不能怪他,要怪就怪郡主自己,自作自受。圣上和長公主當然不好出面干涉太多。
圣上讓她放寬心,謝之行經常不回家,是因為他被委以重任,升了官,多了事務,經常要出差去外地,不是故意躲著她。
郡主求助無果,只能在宅院里苦苦等著謝之行回來,她還特意讓人準備了一桌好菜,打算說是自己做了一天的成果,給謝之行接風洗塵,主動討好他。
可她苦等了好久,等到謝之行回來,卻發現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煙視媚行的女人。
謝之行南下一趟,帶回來一個青樓女子,說要納為侍妾。
13
郡主難以置信。
郡主氣得臉色鐵青,當場踹倒那個女人,狠狠甩了她好幾巴掌,大喊著讓嬤嬤帶人把這賤女人打死。
女人楚楚可憐地朝謝之行看過去,謝之行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冷著臉把郡主推開,勾起一抹諷笑。
「臨安郡主,只許你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不許本官納妾嗎?」
一句話滅了郡主的氣焰,她啞口無言。
那個侍妾住下以后,謝之行天天宿在她房里,郡主氣紅了眼,又跑去和長公主訴苦,長公主不以為意,「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郡主并不服氣,「可是憑什麼?憑什麼秦桑在的時候,謝郎心里眼里全是她,別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更別說后院有姬妾。輪到我了,卻是和尋常女子一個待遇。」
我都死那麼久了,連謝之行都很久沒有提起我,他也沒再回去那個小山村看過,我墳頭草估計都老高了。
她還念著我呢?
長公主也覺得她太過執著,深深看了她一眼,「瑤兒,秦桑早就死了。一個死人,能有什麼威脅呢?你不必再把她放在心上。
」
「你該做的,是早日為謝之行誕下嫡子,穩固地位。你出身高貴,又有嫡子傍身,任他納再多侍妾又如何呢?沒人能影響你的主母之位。
「謝之行是難得的寒門英才,前途不可估量,出身又低好拿捏,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別再犯傻了。上次那樣的事再來一次,圣上也救不了你。」
長公主給了她一包藥粉,說是助興之用,讓她偷偷放在謝之行的飯菜里。
郡主依言照做,下了藥,特地去書房給謝之行送飯,親眼看著謝之行吃下去,滿眼興奮。
她沒注意到,兩人的杯盞從一開始就被調換過。
謝之行用完膳就出去了,那天府里有宴,外人很多,本著接困濟貧、廣結善緣的慣例,府里大門敞開放了很多乞丐流民進來,安排在一處偏僻小院子,前邊宴席吃剩的殘羹都端到了這里。
郡主在謝之行書房等他回來,等著等著熱起來,她焦灼地出去找人,意識越漸迷糊,不知不覺走到了那個乞丐流民聚集的院子。
后來的事,是她這輩子的噩夢。
14
郡主是被宴請的一大群賓客發現的,本來他們想去給乞丐們撒點銀錢添點善因,侍從推開院門,郡主奄奄一息渾身臟污躺在地上,入目一片淫靡不堪。
從此臨安郡主聲名大噪。
當然并不是什麼美名,走到哪,都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盯著她,對著她指指點點,郡主滿身傷,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緩過來,傷好后也不再敢出門。
但流言蜚語還是不放過她,她聽見幾個婢女聚在一起私語,談論她那日之事,說她淫蕩,不檢點,「這種光天化日之下穢亂不堪的女人,哪里配得上謝大人這般的神仙公子?」
就算她并非自愿,就算她才是受傷的那一個,人們也只會怪她,嘲笑她連臟兮兮的乞丐都去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