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得不行。

齊旻沒有得到我的回復，湊過來也看到了七七歡快的模樣。

他還想說出口的話一哽。

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一遍遍打量了手機里七七歡快的笑臉。

司機的車在別墅前停下。

剛下車，我就看到了匆忙趕回來的助理。

從陪著我去海島到現在，助理忙得不可開交，現在眼底也都是疲憊。

想到剛剛給出去的一疊名片，我忽地有些心虛。

「今年年終獎翻倍。」說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往屋子里走。

聽到年終獎翻倍，助理明顯臉上多了幾分精神。

他趕緊走到屋里來，將紙質的火化證明和死亡證明拿出來，

「這些我已經交到律師那里了，那邊正在為您和小少爺辦過戶手續。」

我拿過來看了看，故意往齊旻坐的那個單人沙發上扔了過去。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說著我將今天的事情和他說了一下。

剛說完，助理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看了我一眼，得到示意后接了起來，開了免提。

對面的男聲帶著幾分粗喘。

「告訴溫總，她手里的股份我要了。」

男人的聲音難免一絲老氣。

是張總。

我拿了一杯水送到唇邊。

這個時間點，這個語氣。

嘖。

林怡倒是下得去嘴。

10

我沒有答應下來，讓司機收拾收拾就去接七七了。

在幼兒園門口已經等了不少家長，也停了不少豪車。

七七上的幼兒園是一所私立幼兒園，因為門檻高，涉及的交際圈都不會有很極品的人。

我對著之前接七七時候認識的家長們打了打招呼。

七七一個同學的媽媽笑瞇瞇湊到我身邊，

「今天我看到我家偉偉吃七七帶過去的那款零食了。瞧著他挺喜歡的，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個鏈接？」

偉偉媽媽笑得很溫柔。

我很快就把鏈接發到了她手機里。

偉偉媽媽很快打電話給偉偉爸。

我識趣地躲開一點，看著幼兒園里和老師互動的小朋友們。

七七看到了我，抬起手對我打著招呼，笑瞇瞇給我做飛吻。

七七總是這樣的很乖。

老師也注意到七七的走神，對著我笑笑，就帶著七七回到課堂里。

齊旻難得走到我身邊，看了看周圍一同等著的家長，難得有些心虛開口，「以前都是你一個人來接？」

我有些不耐煩地挑眼看了他一眼，「七七的爸爸不是死了嗎？」

齊旻瞬間被哽住。

原本齊旻就因為我下午的操作憋著一口氣，現在又被哽，臉色黑得比海帶還要深幾分。

看他黑臉，我的心情好得不行。

和齊旻相戀多年，結婚又這麼久，我向來是最知道怎麼刺他讓他疼的人。

不過因為還需要讓他當ATM機，我總是盡量不去刺他，但現在不一樣了。

沒有了顧忌，就不再擔心了。

一放學七七就跑到我面前，抱住我的手和老師說再見。

回到車里，七七的小肉手不斷在空中揮舞著，和我講今天發生的趣事。

忽地，七七睜大眼睛看著我，

「媽媽，今天喬喬說大家都是有爸爸媽媽的，可是我只有媽媽，為什麼呢？」

七七的語氣里并沒有委屈和不解，僅僅是好奇。

我松了一口氣。

從七七出生，我就做好了打算。

所以盡管齊旻也會偶爾回來見七七，但我總是不愿意讓他看。

就算是看也是挑著七七睡覺之后，讓他去看。

后面七七長大一些，齊旻的爸媽去世后，他總是忙著陪著林怡，就更少回來了。

是以七七是真的沒有對爸爸的印象。

一旁的齊旻看著我，似乎很期待我會怎麼說。

我無視掉他，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將事情如實告訴七七。

和一般小朋友不同，七七稍微有些早熟，更乖巧懂事，我更想和七七以半媽媽半朋友的形式相處。

我很平靜地將我和齊旻這十幾年的糾纏敘述了出來。

說實話，中途說到自己發現齊旻出軌的時候，我還是不能做到想象中一樣平靜，眼眶忍不住濕潤。

眼前的一切模糊，我看到齊旻想要伸手來幫我擦眼淚。

可笑。

我把七七從座椅上抱起來，抱到懷里，「但是媽媽有七七，有了七七就再也不怕了。」

后面的事情七七也知道了。

七七抱住我的脖子，哭了好久。

等車停到家里的院子里，七七才放開我，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眨巴了好幾次，才不讓眼淚掉下。

「媽媽，我們家里有我一個男子漢就夠了，七七會保護媽媽的。」

小模樣可愛又惹人憐愛，我沒忍住笑了出來，緊緊抱了抱他，「恩好，以后七七保護媽媽。」

11

七七跟著張媽進到屋里后，我在車里待了一會兒，看著副駕駛的位置發呆。

剛剛和七七講述的時候，齊旻也全程聽著。

或許從來沒想過他所做的一切，換個角度會變得這麼殘忍，齊旻也沒有再發出聲音。

「我……」

齊旻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有些煩人。

畢竟在車里待著，僅僅是因為我想自己獨處一會兒，并不想聽他任何的懺悔和抱怨。

我推開了門，踩著高跟鞋自顧自離開了。